千濑把那张写银杏纹身码的纸塞进母亲的钢笔套，咔嗒拧紧笔帽，笔尖蹭过车窗，划出一道白印，她没看光屏，眼角扫到一眼——金边框还在，进度条卡在67%
车子发动，导航蹦出三条路，主干道红灯多；绕城高速空，但摄像头密；老城区巷子窄，信号断断续续，她点了第三条
地图刚加载完，副驾那支签字笔又滚了下，笔帽松了，露出里面一点淡绿粉末，她伸手按住，指尖沾了点，凑鼻尖闻了闻——和昨晚公寓通风口的味道一样，玫瑰香精混着乙二醇
“还挺会改包装”她低声说，把笔塞进西装内袋
半小时后，她在连锁咖啡馆角落坐下，笔记本打开，屏幕上是“雪昙”新代言人周瑶的官宣照，米白裙子，笑得干净，手上那瓶防晒霜标签清清楚楚
她放大成分表，手指在触控板上滑
“乙二醇衍生物……羟基苯甲酸酯……香精：玫瑰提取物”
眼皮跳了下，眨眼快了半拍
视野角落闪了道光：【资源置换计划编号匹配度83%】
她不动声色，点开周瑶社交账号，最新视频是拍摄花絮，补光灯刺眼，周瑶笑着说：“今天拍了一整天，脸都有点发烫了”
她把进度拖到三十七秒，停住
周瑶侧脸对着镜头，颧骨下有一片红，像晒伤，妆没花，笑也没僵，没人注意
“不是晒伤”她轻声说，“是排斥”
合上电脑，起身，路过收银台，顺手拿了一条浅粉发带
下午，林夏接到通知，要去城东一家会所参加“新人交流茶会”。她站在门口，手搓着手，膝盖微微抖
千濑帮她理了理裙摆，把发带系上“就当喝个下午茶，”她说，“要是问你皮肤怎么好的，就说医生让避开某些成分”
林夏点头，声音小：“比如……乙二醇？”
“对。”千濑笑了笑，“呀！记性不错唷”
茶会厅里摆着长桌，插着白玫瑰，周瑶已经在了，低头看手机，助理站在后头，拎着保温袋
千濑没进去，躲在走廊拐角，耳钉切换成收音模式
开头都是客套话，周瑶问林夏最近练什么舞，林夏说还在恢复，周瑶笑：“你以前跳得那么好，可惜了。”
林夏低头：“是啊，现在站久了都累”
耳机里传来她声音发颤，千濑立刻发了一段低频震动——不是命令，只是让人说话时下意识摸脸
三分钟后，林夏摸着鼻梁说：“上次拍广告，脸一直发烫，医生说是成分排斥，让我别碰含乙二醇的护肤品”
周瑶手一顿
助理马上接话：“我们用的都是大牌，不可能有问题。”
林夏没争，只点头：“那……可能是我皮肤太敏感了吧。”
又聊几句，周瑶起身去补妆，走廊里，她小声问助理：“她刚才说的成分，咱们那款防晒有吗？”
“有一点，浓度低，合规”
“合规也不代表不过敏”周瑶压低声音，“但是上次试妆就刺，只是我没说”
助理：“棚里不晒太阳的，没事”
千濑嘴角一扬，摘下耳钉，叹了口气
当晚，林夏发了条动态：一张敷面膜的照片，配文：“敏感肌真得小心，医生说乙二醇类防晒长期用可能引发慢性炎症，大家买护肤品记得看成分”
评论很快炸了！
“等等，周瑶新代言的雪昙防晒是不是也有这个？”
“我去看了，有！排第三”
“她昨天直播说脸烫，不会已经过敏了吧？”
千濑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看着数据流，她把林夏的病历、产品成分、拍摄灯光参数打包，加密，存进一个匿名邮箱
没马上发
等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周瑶直播前五分钟，才点发送
直播间刚开，周瑶状态不错，笑着说今天主推护肤套装，镜头拉近，皮肤看着光滑
但千濑看出不对——补光灯比平时亮，助理换了设备，是高强度氙灯，模拟正午阳光
她进直播间，飞快打字：“灯是不是太强了？姐姐脸好像有点红”
刚发完，弹幕炸了
“天哪她脸真红了！”
“空调太热？”
“不会是过敏吧……昨天还有人说雪昙防晒致敏……”
周瑶一开始笑说可能是灯光，三分钟后，脸颊越来越红，鼻翼脱妆，粉底裂开细纹
她摸了摸脸，声音发虚：“我……我先去补个妆”
助理立刻关直播
千濑放下手机，喝了一口咖啡
十分钟后，品牌发声明：“因技术调整，直播中断，稍后恢复”
她冷笑，把邮箱里的证据包转发五个美妆博主，附言只一句：“成分表在第37页，氙灯照20分钟，看皮肤反应”
清晨六点，热搜爆了
品牌紧急撤宣传，暂停和周瑶合作，说要“评估产品安全性”
千濑躺在床上，闭了会儿眼
光屏浮现：【真我之力解封15%】
视野晃了下
她看见一间实验室，冷白灯，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身翻档案，桌角放着凉透的咖啡，杯底压着便签：“夜莺07号，第3次情绪测试失败，建议更换声带模组。”
画面一闪
她睁眼，呼吸稳，手指却敲了三下床沿
坐起身，掏出钢笔，拧开，倒出一点淡绿粉末在掌心
粉末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她忽然想起昨晚周瑶助理拎的保温袋
不是水，是冷藏的药膏
她把粉末倒回笔管，拧紧
手机震了下
一条匿名消息弹出来：“编码37号，下周交稿，主题：完美受害人的自我救赎”
千濑盯着那行字，食指在屏幕边敲了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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