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风衣男人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千濑转身就走，脚步没停，但掌心的钢笔已经滑到指尖
她没回工作室，也没去安全屋，而是拐进地铁站，乘了三趟换线，在第七个出口钻进一栋老居民楼，门锁是机械的，她用发卡挑了两下，推门进去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实，空气里浮着旧纸和灰尘的味道，桌上摊着那本从编剧手里救回来的笔记本，封皮磨损，页角卷起
千濑摘下珍珠耳钉，轻轻放在钢琴键上，左眼下的泪痣有点发烫，她眨了眨眼，食指开始敲击纸面——不是随意敲，是顺着纤维的走向，一格一格，像在读盲文
“升G……升G……又是升G。”她低声念着，指尖停在第三行，“这频率，和林夏那天心率过快时，芯片释放麻醉剂的间隔一样。”
她抽出钢笔，翻开母亲日记本的夹层，一行小字浮现：“音律共振，唯血亲可启。”
“所以不是密码，是钥匙。”她把耳钉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走到角落那架积灰的钢琴前，轻轻按下几个键
音不准，走调得厉害，她皱了皱眉，用耳钉轻刮琴弦，调了半分钟，重新弹起《春江花月夜》的片段，但把第三小节的升G音拉长，重复七次
“滴——”
墙上的老式电表闪了一下，一道红光扫过她的脸
她没动，继续弹，手指稳定，节奏精准，琴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啪”一声，地板一块砖突然弹起，露出一个U盘大小的读卡器
千濑走过去，蹲下，把珍珠耳钉插进去，耳钉尾端闪了闪，数据开始传输
“原来不是用来听的，是拿来‘写’的。”她收回耳钉，站起身，盯着墙角那扇被木板封死的门，“门在这儿，怎么开？”
系统光屏在视野角落浮现：
【任务更新：进入废弃实验室】
【进度：0%】
【提示：声音与血，缺一不可】
“行吧，你不说我也知道。”她自言自语，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创可贴，撕开，咬破指尖，血珠滴在读卡器上
红光转绿
“咔哒”一声，木板后的门锁松了
她推开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楼梯，水泥墙，铁扶手，空气潮湿阴冷，她摸出手机照明，一步步往下走
尽头是一间暗室，四面墙都是显示屏，中央摆着一台老式投影仪，镜头对准天花板
千濑走近，发现投影仪旁边有架小钢琴，琴盖上刻着一行字：“献给夜莺08——生日快乐。”
她手指一顿，但没停，掀开琴盖，把珍珠耳钉放进共鸣箱，再次弹起那段变调的《春江花月夜》
音符落下第三拍时，投影仪“嗡”地启动
天花板缓缓展开全息影像——数百个透明培养舱整齐排列，舱内漂浮着年轻女孩，闭眼沉睡，后颈贴着发光芯片
镜头推进，定格在编号“08”的舱体
乔安的脸，在蓝光中安静得像睡着了
千濑站在原地，没出声，她的眼泪没流下来，但左眼下的泪痣明显红了
“原来‘废料’不是指退圈的人。”她低声说，“是还没醒的。”
系统光屏猛地闪出红字：
【警告：生物信号同步中，位置暴露风险上升】
【建议终止操作】
“建议？我什么时候听你建议了。”她冷笑，从口袋掏出钢笔，插进投影仪的接口，“秦昭教的那招，试试看管不管用。”
她食指敲击钢笔，节奏是《卡门》的第四小节，三快一慢
投影画面一闪，开始滚动编号：01、02、03……一直到37
“标记完成。”她低声说
光屏炸开一串金色光点，最终凝聚成一行字：
【任务完成：揭露克隆人实验现场】
【真我之力解封度：14%】
【新技能解锁：瞬间移动（预知版）】
【说明：可在危机前0.5秒内位移3米，每日限1次】
“就一次？”她挑眉，“还是得靠脑子活。”
她拔出钢笔，正要收起，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很轻，但确实有人在楼上
她立刻熄灭手机，躲到投影仪后，屏住呼吸空间仿佛静止，只剩一个人的心跳
脚步停在门口
几秒后，一张纸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滑到她脚边
她没捡，等了十秒，才用钢笔尖挑起一角
是张便条，字迹潦草：
“他们知道你进来了，十分钟内，猎豹会到。”
千濑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她把便条折好，塞进内衣夹层，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对准天花板的监控探头，轻轻一划
镜头黑了
她走到门口，没急着出去，反而蹲下，用钢笔在水泥地上画了个圈，又在圈里写了个“8”。
“乔安是08。”她想到，“那前面七个呢？”
系统光屏闪了闪：
【可追踪信号源：7个未激活编号】
【分布区域：城东旧厂区、南港冷链仓库、西山疗养院……】
她没看完，直接关掉
“行，一个一个来。”
她推门出去，楼梯间漆黑，她没开灯，贴着墙根往上走
刚到二楼，头顶的灯突然亮了
她顿住，抬头
楼道尽头，站着一个人
背光站着，看不清脸，但手里拎着个银色手提箱，箱子上贴着标签：“夜莺-00”
千濑没动，手却悄悄摸向耳钉
那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母亲当年，也站在这里。”
她眨了眨眼，泪痣更红了
“然后呢？”她问
“然后她按下了终止键。”那人说，“你也会吗？”
千濑笑了
“我跟她不一样。”她说，“她想救所有人，……我想烧了这里。”话闭她垂下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手指一弹，珍珠耳钉飞出，撞在楼梯转角的消防警报器上
“叮——！”
刺耳的警报响彻整栋楼
那人猛地抬手护眼，千濑趁机冲上三楼，踹开安全通道门，钻进隔壁废弃厂房
厂房空旷，堆着生锈的机器，她贴墙走，耳朵听着动静
远处传来引擎声，低沉
她停下，从口袋掏出钢笔，在掌心写了两个字：“等我。”
然后她闭上眼，用读唇术的记忆回放功能，把刚才那人的口型在脑中重播
嘴唇开合——
“启动……清除程序。”
她睁眼，冷笑
“清除？”她低声说，“我还没开始呢。”
她把钢笔插回西装口袋，抬手看了眼表
凌晨三点十七分
系统光屏浮现：
【新任务：摧毁克隆人生产线】
【奖励：未知】
【倒计时：71小时59分】
她没看奖励，直接关闭
远处，车灯扫过厂房玻璃，照亮她半边脸
她站在原地，没躲，也没跑
直到车灯逼近，她才突然侧身，闪进一台机器后
引擎声停了
车门打开
皮鞋踩在碎石上，一步一步，朝厂房走来
千濑屏住呼吸，右手悄悄摸向耳钉
她知道，只要再等0.5秒，她就能——
皮鞋声停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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