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的瞬间，千濑的鞋跟碾过一滴尚未干透的血
她没低头看，只是把钢笔从西装口袋抽出来，笔尖朝下，笙笙跟在她身后半步，手包搭在腕上，三十六颗水钻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
“他们改了验证机制。”笙笙低声说，指尖在表盘滑了两下，“血样要实时比对，不是录档。”
千濑“嗯”了一声，抬手将珍珠耳钉往耳骨推了推。光屏在视野角落闪出一串数字：倒计时 3:18
她没说话，径直走向大厅角落的投票终端，那台机器通体漆黑，顶部嵌着一圈呼吸灯，正按着某种规律闪烁——不是随机，是摩斯码的节奏
“他们在清数据。”笙笙靠过来，声音压得更低，“每七秒换一次加密协议，老办法进不去。”
千濑没应，把钢笔插进终端侧面的检修口，金属触点接通的刹那，屏幕猛地一抖，跳出一串滚动的数据流
她食指开始敲击桌面
一下，两下，三下，短促而稳定，不是摩斯，是八进制编码的节奏，这是她十六岁在“斩月”训练时养成的习惯，每次读取信息前，先用指节敲出解码密钥
数据瀑布飞速下坠，她瞳孔微缩，视线锁定在第37行——那个节点每隔0.0001秒，就发出一次延迟脉冲
“找到了。”她轻声说，嘴角扬了扬，“37号，唐诗第37次代笔的笔迹波动点，他们用失败率当后门。”
笙笙挑眉：“你还记得那玩意？”
“我记得她把‘监’字写成‘见’那天。”千濑扯了下领口，母亲的发卡别在衬衫边缘，金属尖轻轻抵住终端接口，“初代克隆人三十七个，活下来的七个，剩下三十个，数据全喂给了算法。”
她话音刚落，耳钉突然发烫
光斑在空中投出一道量子纠缠波形，与数据流中的异常脉冲完全重合，千濑眯起眼，用《浮士德》密码本反向推演，脉冲序列转眼化作一串坐标——财阀服务器的物理地址
“比我想的还懒。”她冷笑，“连掩护代码都懒得换。”
笙笙把香槟杯倒扣在屏幕上，酒液顺着电路纹路蔓延，形成一道斐波那契螺旋
“清洗程序还剩两分零九秒。”她盯着表盘，“再不动手，所有证据都会被吞进黑洞。”
千濑没动，反而哼起了歌
《破碎的月光》，乔安醉酒那晚唱的调子，声音很轻，却顺着会议厅的音响系统传了出去，声波在空气中震荡，被终端捕捉，自动转译成一串加密指令
“你在干嘛？”笙笙皱眉
“喂数据。”千濑停下哼唱，从她手包里摸出一颗水钻，“把这颗塞进投票键下面。”
“你认真的？”
“每一颗都带着黑料。”千濑把水钻卡进缝隙，“唐诗抄袭的剧本、收钱删帖的记录、还有她代笔写的那篇‘女性独立宣言’——全是枪手写的。”
笙笙笑了，一把抓出剩下的三十五颗，挨个嵌进终端按键
“有意思。”她拍了拍手，“让她的‘完美人设’自己咬自己。”
数据屏上，唐诗的票数开始飙升
999，9999，9999+——数字疯狂跳动，呼吸灯急促闪烁
“神经网络自愈系统启动了。”系统光屏弹出警告，【防御力+1%】，【+2%】，【+5%】……
千濑盯着屏幕，指尖敲击加快
“他们吞得越多，胀得越狠。”她低声说，“等它吃到99%，我再喂最后一口。”
笙笙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腕：“他们开始删异常数据了。”
“不急。”千濑从口袋里掏出林夏的芯片，那是她上次拆解芭蕾舞鞋时留下的，“他们防得住假数据，防不住‘真实记忆’。”
她把芯片贴在终端背面，轻轻一按
芯片里储存的芭蕾舞步频率瞬间注入系统——那是林夏每天练功时的心跳节奏，也是她被训练时最痛苦的生理数据
屏幕猛地一黑
防御力条卡在99%，纹丝不动，算法陷入死循环：它既无法否认数据的真实性，又无法消化这种“非理性波动”
“成了。”千濑松开手，芯片碎成粉末
下一秒，唐诗的票数从峰值暴跌，数字一路冲破零线，变成负数
全场哗然
大屏上，她的名字被标上红色叉号，系统公告弹出：【候选人数据异常，自动淘汰】
笙笙笑出声：“她这下真成‘文化人偶’了，连票数都是假的。”
千濑没笑，视线落在手腕上的血迹——那是她刚才割破指尖留下的，血样验证盘还在等她，而系统光屏刚跳出新提示：【检测到克隆人档案库直连，匹配度扫描中……】
“要硬闯？”笙笙问
千濑点头，把耳钉摘下来，抵住血样盘边缘，激光折射瞬间，她用指甲在血珠表面划出一道干涉纹路——这是第14章她破解林夏芯片时的手法，改光谱，骗识别
“匹配度100%。”系统提示音响起
她立刻将母亲发卡插入验证盘，金属尖端释放电磁脉冲，档案库短暂失守，一道记忆碎片被强行调出
画面一闪
萧震霆站在手术台前，手里拿着呼吸机插管，背景音是《卡门》的变调旋律，和他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节奏一模一样
千濑瞳孔骤缩
就在警报声响起的刹那，记忆与现实共振，系统强制重启
大厅灯光忽明忽暗，三十七盏射灯同时亮起，照得地面发白，千濑的珍珠耳钉在地面投出巨大阴影，那形状，是废弃灯塔上刻过的“黑天鹅”符号
笙笙突然伸手，死死按住她腰侧
“别动。”她声音极低，“天花板在渗血。”
千濑抬头
红色液体顺着《星光重启》的海报往下淌，一滴，两滴，三十七滴，最后一滴落地时，所有屏幕突然黑屏
接着，画面亮起
二十年前的选秀现场，蓝礼服少女被推进手术室，门牌号清晰可见：**07**
千濑扯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反监控涂层内衣，她按下钢笔顶端，整栋大厦的Wi-Fi信号被强制调频，化作一段《卡门》变奏曲，顺着所有电子设备扩散
远处，此起彼伏的系统警报响起
系统光屏刷新：
【觉醒任务·个人成长：构建反向污染算法】——超额完成（+23%效率）
【觉醒任务·助力女性：截获克隆人记忆数据】——部分完成（获取07号实验体碎片）
【觉醒任务·行业破局：瘫痪资本级神经网络】——完成（引发17个服务器集群宕机）
真我之力解封度：21%。冻结的0.5%开始流动，像冰层下苏醒的暗河
笙笙的手包突然自动弹开，一张烧焦半边的乐谱飘了出来
《春江花月夜》第37小节，空白处用血写着一行字：
“她们的血，会浇开资本墓前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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