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血还在滴，一滴，两滴，三十七滴，像某种倒计时
千濑没抬头，只是把钢笔在掌心轻轻一转，笔尖划过皮肤，留下一道浅痕，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血迹，又瞥了眼终端残骸里裸露的线路板
“他们以为删了数据就干净了。”她声音不高，“可钱不会说谎。”
笙笙站在她身后半步，手包搭在臂弯，三十六颗水钻只剩一颗还嵌在包扣上，她抬手把那颗抠下来，捏在指尖转了两圈：“你要用它干票大的？”
“不是我要用。”千濑把终端残骸翻了个面，露出底部烧焦的接口，“是你那颗宝贝水钻，得去亲一下这破铜烂铁。”
“你疯了？”笙笙挑眉，“这可是我最后一颗了，留着还能换杯奶茶。”
“换奶茶多没出息。”千濑扯了下嘴角，“不如换条命——萧震霆的。”
笙笙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出声：“行，我赌你这次没算错。”她把水钻往终端按键缝里一塞，轻轻一按，“咔”一声，像是什么机关被触发了
千濑立刻掏出母亲的钢笔，笔尾对准接口，轻轻一旋，笔身微震，一串数据流在她视野角落的光屏上飞速滚动
【金融路径模拟器已激活】
【输入时间戳：第37次刷票峰值——03:17:49】
【反向追踪启动】
“黑天鹅投影角度校准完毕。”她低声说，“三十七笔‘慈善捐款’，全部流向‘晨光基金会’。”
“呵。”笙笙冷笑，“这名字起得真体面，听着像幼儿园。”
“就是体面人才干得出这种事。”千濑把钢笔递过去，“年报在你包里？”
笙笙从手包夹层抽出一份烫金封面的文件，封面上“晨光慈善基金会年度报告”几个字金光闪闪，像是刚从颁奖礼上拿下来的
千濑接过，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三下——短、长、短，是《浮士德》扉页那行字的摩斯节奏
“你又来这套？”笙笙翻白眼，“每次你敲这节奏，我就得破译点什么。”
“破译完请你吃炸鸡。”千濑把报告翻开，直接跳到财务附录
数据密密麻麻，但有一行格外扎眼：第37项支出——艺术人才培养专项，金额：¥9,999,999.99，收款方：震霆信托（开曼群岛）
“震霆信托？”笙笙眯眼，“这名字听着像反派老巢。”
“就是反派老巢。”千濑合上报告，抬头看她，“现在，咱们得让全网知道，唐诗的每一张票，都是拿慈善款刷出来的。”
“直播？”笙笙问
“直播。”千濑点头，“但不能用我的号。”
“你账号被标记了。”笙笙提醒，“一登录就报警。”
“所以。”千濑把钢笔在掌心画了个微型电路图，笔尖轻点终端残骸的裸露线路，“我借个‘死号’。”
“你疯了吧？用报废终端搭匿名信道？这玩意儿连Wi-Fi都连不上。”
“它连不上，但我能让它‘假装能连’。”千濑把笔尖插进线路板缝隙，轻轻一转，“你看好了。”
终端屏幕猛地闪了一下，跳出一个残缺的登录界面，用户名显示为“唐诗粉丝后援会-小透明”
“这号……”笙笙愣了，“怎么还在？”
“因为没人删它。”千濑笑，“一个从不发言、从不打榜的小号，谁会注意？就像没人注意慈善账目里的零头。”
她快速输入密码，页面跳转，进入直播后台
标题框里，她敲下：《唐诗出道三年打榜全记录——粉丝考古实录》
“你这标题起得真够糊弄的。”笙笙吐槽，“谁信这是考古？”
“信不信不重要。”千濑点击“开始直播”，画面一闪，出现一张数据可视化图表，“重要的是，他们得看进去。”
图表缓缓展开，横轴是时间，纵轴是票数。某几个时间点，票数呈垂直飙升
“看这儿。”千濑放大画面，“每次票数暴涨前七秒，晨光基金会都有笔大额转账。”
“同步率百分之百？”笙笙凑近
“百分之百。”千濑点头，“连秒数都对得上。”
“你这哪是考古，你这是挖坟。”
“挖坟也比让他们继续装死强。”千濑把水钻从按键缝里取出来，轻轻一吹，“最后一颗了，别浪费。”
笙笙接过，指尖一弹，水钻飞出，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精准嵌进直播设备的散热口
“电磁脉冲释放。”她拍拍手，“AI审核模型，今晚得做噩梦。”
直播观看人数开始缓慢上涨，从个位数跳到三位数，再冲向四位
弹幕稀稀拉拉：
“这数据哪来的？”
“真的假的？唐诗刷票？”
“慈善款刷票？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千濑没说话，只是在直播画面角落，悄悄插入一段音频——《卡门》的变奏曲，节奏缓慢，带着金属质感的回响
【系统检测到同频音律】
【光点共鸣启动】
【解码中……】
下一秒，基金会年报的PDF文件在后台自动打开，音频水印被激活，一段隐藏账目缓缓浮现：
近五年“艺术人才培养”资金使用明细：
- 受助人总数：19人
- 实际身份：财阀旗下签约艺人
- 培训内容：舆情操控、人设包装、代笔写作
- 资金用途：97%用于支付刷票平台服务费
直播画面切换，这份账目被投影在数据图表旁
弹幕瞬间爆炸：
“我靠！真的假的！”
“慈善款刷票？这操作太骚了！”
“震霆信托？是不是那个萧震霆？”
千濑看着屏幕，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这次不是摩斯码，是炸鸡店的点单节奏
“你又想吃炸鸡？”笙笙翻白眼，“这会儿还惦记吃的？”
“越紧张越要吃。”千濑笑，“不然血糖低，脑子转不动。”
话音未落，系统光屏突然剧烈闪烁：
【警告：数据自毁协议启动】
【服务器清空倒计时：00:59】
“来得真快。”千濑眯眼，“想删证据？没门。”
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钢笔芯片上，右手在空中画了个“斩”字
笔身微震，一股隐秘的能量顺着线路逆向注入服务器
【自毁进程暂停】
【行业破局任务完成】
【真我之力解封度更新：18%】
【解锁新技能：暂停时间1分钟（冷却72小时）】
千濑闭眼一瞬，再睁眼时，世界静止了
空气凝固，弹幕停在半空，笙笙张嘴的动作卡在唇形变化的瞬间
她抬手，将核心证据包复制，命名：
“唐诗粉丝应援数据备份01”
“唐诗粉丝应援数据备份02”
……
“唐诗粉丝应援数据备份20”
全部上传至公共云盘，权限设为“所有人可查看”
时间恢复
笙笙刚说出半句：“你刚是不是——”
千濑抬手，打断她：“别问，问就是炸鸡吃多了，产生幻觉。”
“你少来。”笙笙盯着她，“你刚才眼睛变色了，左眼下那颗泪痣红得跟灯似的。”
“可能是灯光。”千濑若无其事地合上钢笔，“走吧，炸鸡该凉了。”
“你不看看热搜？”
“不用看。”千濑把终端残骸踢到角落，“他们删得越狠，传得越快。”
笙笙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你真是个怪物。”
“我？”千濑回头，眨了眨眼，“我只是个想吃炸鸡的普通人。”
她转身往外走，西装下摆扫过地面，反监控涂层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笙笙跟上，手包轻轻晃了晃，最后一颗水钻在包扣里微微发烫
千濑忽然停下
“怎么？”笙笙问
她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耳骨——珍珠耳钉不知何时裂了一道细缝，一缕极细的光丝从裂缝中渗出
光丝在空中微微颤动，指向大厦顶层某扇窗户
那扇窗后，一道身影正站在保险箱前，手里握着一枚珍珠发卡，轻轻摩挲
千濑的耳钉突然剧烈发烫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