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濑的指尖还贴在耳骨上，珍珠耳钉的裂缝正往外渗着细光，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直直指向顶层那扇窗，她没动，呼吸压得极低，指腹轻轻一碾，血珠从虎口挤出，抹在裂缝边缘，光丝抖了两下，熄了
“别出声。”她侧头，声音滑进笙笙耳朵里
笙笙正要开口，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千濑抬手，把钢笔夹进发间，笔尖冲着通风口格栅，指节在耳后轻敲三下——短、长、短 耳钉残片微微震了震，光丝重新亮起，这次是暗红脉冲，一跳一跳，误差缩到指尖宽
“定位了。”她收回手，钢笔滑进袖口，“他在监控室，靠东墙。”
“你耳朵那玩意儿还能用？”笙笙压低嗓音，手已经摸上包扣，“刚才不是裂了？”
“裂了才好。”千濑扯了下嘴角，“他们盯的是完整信号，残的，反而像杂音。”
笙笙盯着她看了两秒，“你拿血封光，系统没炸？”
“炸了。”千濑抬眼，左眼下泪痣泛着微红，“刚弹了个提示，说建议启用光学迷彩 我没理它。”
“你跟系统还能讲价？”
“它又不是我妈。”千濑往前走，“催我干活可以，指手画脚不行。”
走廊尽头是电梯，金属门紧闭，千濑没按按钮，蹲下身，指尖顺着门缝一寸寸摸过去，停在右下角，她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薄片，像信用卡，边缘带锯齿，插进缝隙一划，门锁“咔”地松了半寸
“你这卡哪来的？”笙笙问
“上个月在拍卖会顺的。”千濑推开门，里面是维修通道，“他们喜欢用同一批供应商。”
通道狭窄，头顶只有应急灯，绿光打在墙上，千濑走前，笙笙贴她背后，两人间距不到一拳，拐角处，红外线网格亮起，密密麻麻
千濑停下，从耳垂摘下另一只完好的珍珠耳钉，对着光转了半圈，然后轻轻搁在地面，光束扫过，耳钉表面折射出偏振光，扭曲了扫描波形。她弯腰，手指在耳后一拧，钢笔笔帽弹出，飞进红外网缝隙，“叮”一声卡进控制盒
“短路了？”笙笙问
“回滚。”千濑伸手进去，摸出一块烧焦的芯片，“密码系统倒退一分钟，现在用的是旧密钥。”
“你连这个都算到？”
“不是我算的。”千濑把芯片塞进她手里，“是他们太懒，同一个漏洞修三次，第四次还留后门。”
顶层走廊铺着深灰地毯，吸音，尽头是扇合金门，虹膜识别器闪着红光，千濑站定，把裂开的耳钉举到眼前，血顺着指缝滴在断裂面，光丝顺着血线爬上来，在空中画出一道弧
她闭眼，把耳钉对准扫描仪，光丝投进去，折射成扇形，系统顿了两秒，红灯转绿
“生物匹配度97.6%。”她低声，“差那2.4%，是她没戴隐形眼镜。”
门开一条缝，千濑闪身进去，笙笙紧随，屋里没开主灯，只有监控屏的蓝光，映得人脸发青，墙上一整面屏幕，正放着她们半小时前在大厅的影像，时间戳停在23:17
“他在看回放。”笙笙咬牙，“这人变态吧？”
“不止。”千濑走到主控台前，插上钢笔 ，笔尖触到接口，数据流在她视野角落滚动：【警报协议已激活】【AI追捕倒计时：00:47】
她没动，手指在耳钉残片上一划，血滴进接口，下一秒，全屋警报喇叭突然响起，不是刺耳蜂鸣，而是《卡门》咏叹调，旋律缓慢，带着金属回响
“你把警报改成歌了？”
“干扰语音指令。”千濑盯着屏幕，“AI靠关键词触发追捕，现在它听不清‘锁定’‘围捕’这些词。”
监控画面抖了抖，走廊里的巡逻机器人停下，转了个圈，开始原地踏步
“有效。”笙笙笑出声，“这招损的。”
千濑没笑，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指令，屏幕中央跳出进度条：【数据抓取中……97%】
就在这时，主屏画面一换，萧震霆的脸出现了，他坐在保险箱前，手里捏着一枚珍珠发卡，正用指尖摩挲，镜头拉近，发卡内嵌的投影浮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十八岁的千濑母亲，穿着蓝礼服，笑得安静
千濑的手指顿住了
左眼泪痣猛地发烫，红光透出来，她没眨眼，也没后退，反而把钢笔一拧，数据包压缩成音频，嵌进《卡门》旋律末尾，再上传到备用信道
“你还看？”笙笙冷笑，“看不够是吧？”
千濑后退一步，脚跟踩上通风口金属网，反光映出她和母亲影像在玻璃上的重叠，就在那一瞬，系统光屏炸开金点，浮出两行字：【真我之力解封22%】【解锁技能：数字幽灵】
她闭眼，再睁，指尖在空中划了三下
监控屏幕上的时间戳开始倒流，23:19→23:18→23:17。所有画面里，她的身影从走廊、电梯、门缝中一点点消失
“走。”她转身，钢笔插回口袋
“你不拿发卡？”笙笙问
“他想让我拿。”千濑摸了下耳骨，裂开的耳钉已经冷却，“他等的就是我伸手。”
两人走到门边，千濑忽然停下，她回头，看了眼屏幕，萧震霆仍坐在原地，但手里咖啡杯捏得太紧，边缘裂了道缝，碎片映着母亲的投影，一闪，又一闪
笙笙伸手去拉她，“走啊。”
千濑抬手，搭上她的腕子，力道很轻，却稳，两人穿过走廊，维修通道的门在身后合上
主控室里，警报声还在唱着《卡门》，监控画面定格在空荡的走廊，而萧震霆的指尖，正一寸寸抚过发卡上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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