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濑的手还没从门把手上松开，金属的凉意已经顺着指尖爬上了小臂，笙笙贴在她背后，呼吸喷在她后颈，热乎得有点烦
“你耳朵还在流血？”笙笙低声问，手指蹭了下她耳后，指尖一抹红
“没大事。”千濑抬手把裂开的耳钉往耳垂上按了按，血已经凝了，但光丝还在断断续续地闪，“刚才那招回滚能撑多久？”
“三分钟。”笙笙从包里抽出一张薄卡，边缘带锯齿，“我带了备用密钥，但这是第三道门，他们要是换了量子加密——”
“没换。”千濑打断她，把钢笔从袖口滑出来，笔尖抵住墙上一道不起眼的接缝，“他们觉得没人能进到这里，所以懒得动真格的。”
她旋开笔帽，露出底下细如针尖的接口，轻轻插进墙体，视野角落，系统光屏一闪：【检测到原始投票数据库·加密等级S级·反追踪程序待激活】
“找到了？”笙笙凑近
“找到了。”千濑没动，指腹在笔杆上轻轻敲了三下，短、短、长
钢笔微微震了震，笔身涂层泛起一层哑光
“你这笔还能喘气？”笙笙盯着看
“它比你懂事。”千濑嘴角一勾，手指一拧，笔芯弹出半寸，金属探针刺进数据端口，墙内传来轻微的嗡鸣
合金门后的电磁屏蔽层开始松动，红灯由急促转为缓慢闪烁
“行了。”千濑退后半步，“门要开了，别站正对口。”
“你怕有陷阱？”笙笙退到她侧后
“不是怕。”千濑抬手，把钢笔插回西装口袋，“是他们太爱演，总喜欢在门开那一秒放点声光特效，烦得很。”
话音刚落，门“嗤”地一声滑开，一股冷风扑出来，带着电子设备过载后的焦味
里面没灯，只有服务器阵列的指示灯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千濑迈步进去，脚底踩在金属格栅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抬手摸了下耳钉，光丝断得彻底，只剩一点残红在视野边缘闪
“你还能定位？”笙笙跟进来，顺手把门虚掩上
“不用定位。”千濑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台面一寸寸划过，停在右下角，“数据在叫。”
她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的钢笔，这次没插接口，而是用笔尖在台面轻轻点了一下
“滴”的一声，全息投影从台面升起，一串串二进制代码像雨一样往下落
“这什么玩意儿？”笙笙皱眉
“二十年前的投票数据。”千濑盯着代码流，“每届冠军的实时票数、投票IP、设备指纹……全在这儿。”
“他们留着这玩意儿干嘛？当纪念品？”
“不是纪念。”千濑声音低下来，“是监控。”
她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下，代码流突然停住，放大到某一帧——选秀决赛夜，镜头扫过冠军脖颈，皮下闪过一道金属反光
“定位芯片。”笙笙倒抽一口冷气，“他们给冠军打芯片？”
“不止是打。”千濑闭眼，食指轻轻敲了三下笔杆，“是植入。”
她睁开眼，左眼泪痣微微发红，脚尖点地，左三右一，前两后四，动作轻缓
“你在干嘛？”笙笙压低声音
“跳舞。”千濑没停，嘴里低声念：“左眼红，心跳快，母亲说这是数据在哭。”
随着她的节奏，全息投影突然重组，代码流变成一张表格：【冠军名单·芯片序列号对照表】
每一行都标注了植入时间、激活状态、信号频率
“卧操……”笙笙盯着表格最后一行，“下一届目标：林夏。”
千濑没说话，手指在空中一划，调出林夏的档案，画面一闪，后颈芯片的型号与前十七届完全一致
“他们早选好了。”笙笙咬牙，“从她进训练营那天就开始铺路。”
“不是从那天。”千濑收回手，钢笔插回口袋，“是从她出生那天。”
她转身走向服务器核心区，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指示灯闪烁的间隙里
“你去哪？”笙笙快步跟上
“拿证据。”千濑停在最后一排机柜前，伸手摸向底部接口，“光看表格没用，得让他们自己开口。”
她把钢笔插进接口，视野中系统提示：【检测到反追踪程序倒计时：03:00】
“还有三分钟？”笙笙急了，“他们要清数据？”
“不是清。”千濑摇头，“是反咬。”
她闭眼，手指在耳后轻轻一捻，裂开的耳钉突然震了一下，残存的光丝顺着钢笔蔓延进系统
全息投影再次亮起，画面是二十年前的后台监控——财阀高层围在手术台边，医生正将一枚米粒大小的芯片植入冠军后颈
“他们在直播。”千濑睁眼，“每届冠军的植入过程，都实时传回这里。”
“你打算怎么发出去？”笙笙盯着投影，“现在上传肯定被截。”
千濑没答，而是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纸，随手撕成两半，把一半递给笙笙
“你干嘛？”
“拿着。”千濑把另一半纸折成小方块，塞进钢笔尾端，“等会儿按我说的做。”
她闭眼，脚尖再次点地，这次节奏变了，左一右三，前四后二
“你又跳舞？”笙笙盯着她
“不是舞。”千濑低声，“是编码。”
她嘴里开始哼一段旋律，断断续续
“《破碎的月光》？”笙笙听出来了，“乔安那晚唱的？”
千濑点头，手指在空中划动，把数据流一节节转成音符节奏——C#（1）、D（0）、E（1）……每一拍都对应一个二进制位
系统光屏一闪：【编码完成·上传通道已隐匿】
“好了？”笙笙问
“好了。”千濑按下钢笔尾端，小方块“咔”地弹进接口
同一瞬，整栋大楼灯光骤灭，连应急灯都没亮
黑暗里，只有服务器指示灯还在微弱闪烁
“停电？”笙笙愣住
“秦昭。”千濑把耳钉残片塞回耳垂，“她黑了电力局。”
“你俩什么时候串通好的？”
“不是串通。”千濑转身往门口走，“是她欠我一顿”
笙笙笑出声，快步跟上，“就这？你拿一首破歌换她全区停电？”
“不是破歌。”千濑拉开门，“是证据。”
她们穿过走廊，脚步踩在金属地上，声音被黑暗吞得干干净净
身后，服务器阵列陷入沉寂，唯有一台终端屏幕还亮着，残留未关闭的投影：
【冠军名单·芯片序列号对照表】
【下一届目标：林夏】
系统光屏在千濑视野角落浮出新提示：【检测到同频数据波动，来源：乔安】
千濑脚步没停，手指在耳后轻轻一按，把提示压了下去
笙笙突然拽住她手腕，“你听。”
远处传来轻微的“滴”声，像是某种设备重启的信号
千濑抬手，搭上她的肩，力道不重，却让她停下
滴——
滴——
滴——
声音越来越近
千濑从西装内袋抽出钢笔，笔尖冲前，另一只手把笙笙往自己身后带了半步
走廊尽头，一盏红灯缓缓亮起，映在金属墙上，像一滴将落未落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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