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滴——
滴——
千濑没动，耳垂上的裂口还渗着血，她把钢笔在指尖转了半圈，笔尖朝下，轻轻往地上一戳，金属格栅发出一声闷响，回音顺着走廊荡出去老远
前面没人
“机器人。”她低声说，手指在笔杆上敲了两下，短、长
笙笙靠在墙边，喘了口气，“我还以为他们派了人守着。”
“他们觉得我们跑不出去。”千濑抬手，把耳钉残片塞进钢笔尾端的小槽里，轻轻一旋，视野角落的光屏抖了抖，随即归于平静，“现在，他们看不见我了。”
她闭了下眼，系统提示的杂波被压了下去，包括那条一闪而过的“乔安数据波动”
“走吧。”她把笔插回口袋，往前迈步，“片场还有人等着演戏。”
笙笙跟上，小声嘀咕：“你真打算用林夏？她刚才还在抓地板，脚趾都泛白了。”
“就是因为她怕，才用得上。”千濑脚步没停，“人一怕，就记得清楚，她记得什么，别人就会信什么。”
走廊尽头的门缓缓滑开，外面是片场通道，灯光亮得刺眼，化妆间、道具房、导播台，一排排门牌安静地挂在墙上
千濑拐了个弯，停在一间标着“林夏”的休息室前
门虚掩着
她推门进去时，林夏正坐在角落的小凳上，低头摆弄舞鞋，脚趾无意识地抠着地板边缘，膝盖上青紫一片
千濑蹲下来，没说话，伸手帮她把鞋带重新系好
林夏抬头，眼神有点空
“待会你会闻到一股味道。”千濑声音很轻，“杏仁味，很淡，但你会认得。”
林夏眨了眨眼
“那是你最怕的东西。”千濑抬手，指尖轻轻擦过她额角的汗，“记住了吗？”
林夏点头，手指攥紧了舞鞋带
千濑从西装口袋掏出钢笔，拧开笔帽，用指甲刮了点笔身上的粉末，洒进林夏放在桌上的护手霜罐里
“涂上吧。”她说，“你手太凉了。”
林夏照做，指尖蹭过罐口，留下一道看不见的痕迹
千濑起身，顺手把门带上
“你真狠。”笙笙在走廊等她，“拿她当诱饵。”
“不是诱饵。”千濑边走边说，“是开关。”
她掏出手机，给笙笙发了条语音：“放音。”
笙笙点头，打开一个加密程序，按下播放
一段极低频的音频从片场走廊的音响里渗出来，几乎听不见，但节奏分明——是林夏的心跳
“催眠没用，但心跳能。”千濑靠在墙边，看着对面那间标着“周瑶”的化妆间，“人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模仿周围频率，她听久了，呼吸会乱，毛孔会张，皮肤会变得敏感。”
“然后呢？”
“然后……”千濑笑了下，“她会擦面霜。”
周瑶的助理推门出来时，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袖口蹭过门框，留下一点灰白粉末
千濑盯着她走远，才迈步过去
化妆间没人
她进去，走到面霜罐前，指尖轻轻蹭过罐口边缘
三分钟后，周瑶回来，照例护肤
镜头正对着她
直播信号还在跑
她抹完面霜，刚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左脸突然泛红，接着是右脸，眼皮肿起，嘴角抽搐
“我……”她伸手摸脸，声音发抖，“我怎么了？”
导播台炸了锅
“过敏！”有人喊，“快叫医护！”
千濑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周瑶被一群人围住，手机疯狂刷新热搜
#林夏同款护手霜被扒#
笙笙凑过来，“行了，品牌方已经在开会了。”
千濑没说话，目光落在周瑶助理身上，那人正蹲在地上收拾东西，袖口还沾着刚才蹭到的粉末
她走过去，假装帮忙，“我来吧。”
助理抬头，愣了下
千濑伸手扶她肩膀，耳钉残片轻轻刮过对方袖口内侧，一缕灰白纤维被悄悄卷走
她退后一步，低头假装看手机
视野角落，光屏一闪：
【觉醒任务完成·助力女性：林夏反杀黑幕】
【奖励解锁：“气味操控”技能】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
瞬间，气味在鼻腔里炸开——护手霜的香、周瑶脸上的药膏味、助理袖口残留的……杏仁味
但不止是杏仁
还有铁锈，混着一丝甜腥
她睁眼，瞳孔微缩
“和U盘上的一样。”她低声说
笙笙听见了，“什么一样？”
“毒素。”千濑把耳钉残片收回口袋，“他们用了神经抑制剂，混在护肤品里，剂量不大，但足够让皮肤屏障崩溃，看起来像严重过敏。”
“谁干的？”
“不是周瑶。”千濑看着被抬走的新人，“是想让她倒的人。”
她转身往片场外走，脚步不快
“你干嘛去？”笙笙跟上
“见个人。”千濑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几个数字，“周瑶助理的排班表，她今晚值夜班。”
“你不会想——”
“不想。”千濑笑了笑，“我想让她自己来找我。”
她把纸条塞进笙笙手里，“你去导播台，把刚才那段低频音频单独存一份，命名‘心跳样本01’。”
“干嘛？”
“以后有用。”千濑眨了眨眼，频率比平时快了点，“等她崩溃的时候，得有人听见她的心跳。”
片场外，天已经黑了
千濑站在路灯下，抬手整理了下西装领口
珍珠耳钉只剩一半，但还在发光
她掏出钢笔，拧开笔帽，把刚才刮下的纤维小心夹进笔芯夹层
“系统。”她在心里说，“记录气味样本：杏仁+铁锈+甜腥，标记为‘神经毒素B型’。”
光屏没回应，但视野角落多了个新图标——一个小小的嗅觉波形
她把笔插回口袋，抬头看了眼片场大楼
周瑶的化妆间还亮着灯
助理独自在里面，低头擦桌子，动作机械
千濑没再看第二眼，转身走了
走到拐角时，她停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剥开，塞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总给她糖，说：“苦的事做多了，得用甜的压一压。”
她嚼了嚼，把糖纸攥在手心
远处，片场的灯一盏盏灭了
助理走出来，脚步有点飘，手扶着墙，像是头晕
千濑站在暗处，没动
她看见那人从包里掏出一支笔，拧开，往嘴里倒了点粉末，舔了舔嘴唇，才直起身子
那支笔，和她的很像
但笔身是黑色的，没有涂层
千濑眯了下眼
她认得那种笔——军工级加密通讯器，只有财阀核心人员才配用
助理把笔收好，抬头看了眼天，快步走了
千濑等她走远，才从暗处出来
她低头，摊开手心，糖纸已经被汗浸湿，边缘发皱
她把它轻轻按在路灯柱上
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她对着麦克风，慢慢说：“心跳样本01，已归档，气味样本B型，确认与U盘残留物同源，来源：周瑶助理，身份待查。”
录音结束，她把文件拖进加密文件夹，命名：【夜莺·支线03】
抬头时，片场最后一盏灯也灭了
她站在原地，没走
远处传来一阵风，吹起她西装下摆
她忽然抬手，摸了下左眼下的泪痣
有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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