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走进林氏大楼时，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正被暮色吞没。她踩着细高跟走过大理石地面，鞋跟敲击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清晰。风衣下摆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内衬上绣着的“WM”两个字母——那是林墨亲手为她定制的礼物。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倒映出她精致的妆容。睫毛膏微微晕染，遮不住眼底的疲惫。她伸手将鬓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反射出冷光。戒指是三个月前林墨送的，他说这是爱意永恒的象征。
顶楼会议室的门推开时，林墨正低头看报表。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腕表，是去年她送的情人节礼物。听见声响，他头也不抬：“来了？”
“嗯。”苏晚晚把文件袋放在桌上，纸张摩擦声很轻。她的手却在发抖，连忙攥紧裙角。
“最近市场部新项目进展不错。”林墨终于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等这事忙完，我们去瑞士度假吧。”
苏晚晚扯了扯嘴角，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林墨的动作顿住了。画面里，一个女人正靠在他怀里，长发垂落在他胸前。两人十指相扣，白婉如的珍珠耳坠在昏暗灯光下泛着柔光。
“昨晚十一点，你和白小姐在私人会所。”苏晚晚的声音很稳，像是说给空气听的，“监控显示，你们在里面待了三个小时。”
林墨猛地站起身，钢笔在纸上戳出墨点。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却带着讥讽：“这种视频都能伪造，苏总监不会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吧？”
“那这个呢？”苏晚晚打开手机投影，拼图展示着白婉如出入林宅的监控截图。最新一张照片上，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腾腾的杯子。
林墨的手撑在桌沿，指节泛白。画面里的白婉如亲吻他手背，眼角泪痣在暖光下格外清晰。他想起三天前，自己还握着这只手说：“婉如，公司的事太复杂，以后晚上别来家里了。”
“你怎么……”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保安室说，调取这些资料花了他们四十分钟。”苏晚晚平静地说，“但我只用了十分钟。林总，你的权限太高了。”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中央空调运转的嗡鸣。窗外的城市灯火明明灭灭，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三年前的雨夜，他举着伞等在地铁口，西装裤脚浸满雨水。她跑过去时，他从怀里掏出限量款口红：“只为你心动。”那是广告词，但当时她信了。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苏晚晚忽然笑了一下，眼泪却砸在平板屏幕上，“我准备了求婚礼物。”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放在桌上。铂金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是他在购物APP收藏夹里看到的那款。下单界面显示，付款时间是一小时前。
林墨想说什么，却被更多证据堵住嘴。聊天记录里，白婉如叫他“老公”，说要帮他拿掉苏晚晚肚子里的“孽种”。那是上周，他说要去陪苏晚晚做孕检的时候。
“谢谢你的背叛。”苏晚晚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让我看清爱情真相。”
门被推开时，白婉如正倚在门框上。她穿着浅粉色针织衫，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晚晚，你听我解释。”她眼圈通红，像是刚哭过。
“解释什么？”苏晚晚转过身，“解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等四十分钟？还是解释你为什么偷听？”
白婉如慌乱后退，高跟鞋卡进地毯缝隙。她踉跄了一下，狼狈地扶住门框。刚才在门外，她听到林墨说要去瑞士度假，心想该来演场戏了。没想到苏晚晚早发现了。
“我没有……”她还想辩解。
“监控显示，你下午五点就来了。”苏晚晚拿出U盘晃了晃，“顺便说一句，你上次借我的睡衣，我送去干洗时发现有男人的香水味。”
白婉如的脸瞬间煞白。那件真丝睡衣是林墨送的，她说喜欢穿他的衣服。昨晚上，他笑着说她是小妖精。
“你……”她咬住嘴唇，眼泪夺眶而出，“我只是想帮你们调解……”
“调解？”苏晚晚冷笑一声，“用你那套‘姐妹情深’的把戏？还是用你擅长的眼泪攻势？”
白婉如转身要走，却被苏晚晚叫住：“对了，林宅的保姆下周要回老家。听说她女儿考上大学了，学费好像还差十万？”
林墨终于开口：“婉如，你先回去。”
白婉如仓皇逃走时，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林小棠。小姑娘抱着文件，一脸无辜：“我来送季度报表……那个姐姐怎么哭了？”
“没事。”林小棠看着白婉如的背影，心里冷笑。三天前，她在咖啡馆拍到这两人卿卿我我的照片。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晚晚……”林墨想拉住她。
“别碰我。”苏晚晚躲开他的手，动作太过急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冰凉的液体溅在她裙子上，像极了前世那个暴雨夜。
那天她抱着孕检报告冲进办公室，却看见林墨搂着白婉如。孩子没了，是宫外孕。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她可能永远都不能生育了。后来才知道，那天林墨根本没去开会。
“我不明白。”她声音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林墨沉默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对不起。”
“谢谢。”苏晚晚摘下手腕上的情侣表，轻轻放在桌上。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像极了他们爱情碎裂的声音。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吹散了桌上的纸张。城市霓虹映亮她眼中的泪光，却照不见她藏在风衣下的伤痕。那是宫外孕留下的，每到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她的回忆。陌生号码发来信息：“我在咖啡馆等你谈合作。”发送时间是三分钟前。
苏晚晚看向窗外，暮色已深。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删除手机里所有合影，指尖停留在最后张甜蜜自拍上。那是去年生日，林墨偷偷拍的。她当时正对着蛋糕傻笑，以为这就是幸福的模样。
“再见。”她转身离开会议室，身后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响。
电梯缓缓下降，镜面倒映出她决然的侧脸。手机再次震动，匿名信息还在不断更新：“顾南舟在等你。”“他看过你设计的睡衣系列。”“他愿意投资一百万。”
苏晚晚握紧手机，指甲掐进掌心。她不知道这是福是祸，但至少，这不是结束。夜色中，她走向未知未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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