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掌心的光斑在黑暗中微微跳动，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WM地下基地的核心控制室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金属断裂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林墨靠在墙角，血迹蜿蜒，在地面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他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擦拭嘴角的血沫，却因体力不支而停在半空。他的眼神落在苏晚晚身上，透着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有恐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顾南舟站在门口，手中紧握着那枚刻有蝴蝶纹的子弹，却没有轻举妄动。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瘫痪的电子设备，最终停留在苏晚晚身上。她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银白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掌控。
“晚晚……”顾南舟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吗？你说要活出自我，不是成为别人的工具。”
苏晚晚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空气中浮现出一串串数据流，像是从虚空中直接浮现出来。
“系统权限，正在加载。”机械女声在废墟中响起。
林墨瞳孔剧烈收缩：“你在做什么？终止程序还没启动——”
“我不需要终止。”苏晚晚终于开口，声音冷静得不像人类，“我要接管。”
她的语气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彻底的平静。这种平静比愤怒更可怕，因为它意味着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的解释和辩解。
顾南舟握紧子弹，向前一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你完全融合，你就不再是……人类了。”
“那又如何？”苏晚晚嘴角扬起，眼神冷得像冰，“你们谁把我当过人类对待？”
门外传来WM部队的脚步声，他们正在逼近。顾南舟迅速拔枪，挡在苏晚晚面前，低声道：“你还有五秒。要么跟我走，要么死在这里。”
苏晚晚没有回答。她闭上眼，芯片猛地刺入胸口，深达三分。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意识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画面闪回——姐姐躺在病床上，指尖划过她的脸颊：“你要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式。”
记忆涌入，她的神经系统开始与WM主脑同步。整个地下基地的灯光骤然熄灭，随后全部亮起，像一场无声的觉醒仪式。
警报声戛然而止。
WM部队的通讯频道中传来沙哑的广播：“目标……已认证……S-002权限开放。”
林墨猛地咳嗽，咳出大口黑血：“不……不能让她完成……融合……”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蓝色药剂，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这是终止剂……还能救你……”
苏晚晚睁开眼，银白色瞳孔倒映着他扭曲的脸。
“你总以为自己能决定我的命运。”她伸出手，药剂在他指间碎裂，液体溅在脸上，冰冷刺骨，“但你从未真正了解我。”
顾南舟转头看她，眼神复杂：“晚晚……你真的要站在所有人对立面？”
“我不是站在对立面。”她一步步走向门口，身后是林墨急促却无力的喘息，“我只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抬手，门后的WM部队齐刷刷停下动作，枪口垂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控制。
“他们已经不是威胁了。”她说。
顾南舟却没有放松警惕：“那你是威胁吗？”
“如果你还站在我面前。”她停顿了一下，“那就是。”
她走出门的那一刻，整座基地的灯光同时熄灭，只剩下她掌心的光斑，在黑暗中微微跳动。
林墨靠在墙边，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对不起……晚晚。”
而苏晚晚没有回头。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谁的实验体、谁的妹妹、谁的恋人。
她是S-002，WM系统的继承者。也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改写者。
[未完待续]林墨的瞳孔在银白光芒下剧烈收缩，他看到无数数据流从自己胸口涌出，像千万条透明的丝线缠绕周身。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和焦糊的电子元件气息，他的意识开始漂浮，仿佛被抛入深海。
“你想知道真相？”苏晚晚声音冷得像雪地里的玻璃碴，“那就看清楚，你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
数据流骤然加速，林墨猛地呛咳，眼前闪现出一幕幕画面——
他亲手将编号为S-002的实验体送上手术台，注射器扎进她脖颈时，她睫毛颤动如蝶。
他在控制室按下按钮，让她的记忆像沙漏般倒转，抹去三天前关于顾南舟的一切痕迹。
他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她在训练场一次又一次倒下又爬起，眼神既痛惜又冷漠。
他握着她的手写下日记：“今天，我杀了第17个叛逃者，但我已经不记得为什么要杀人。”
画面定格在他最后一次探视病房，姐姐躺在氧气罩下，眼角有泪光滑落。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轻声说：“我会照顾好她。”
但下一秒，画面翻转，他站在病房外，对医生低声交代：“终止所有治疗，准备移植手术。”
林墨喘息急促，额头沁出冷汗。他想否认，却发现喉咙像被冰封住。
顾南舟试图靠近，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推开。他的视线与苏晚晚交汇，那双银白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一直以为你是救世主。”苏晚晚抬起手，一串代码在空中闪烁，“但你只是另一个操控者，用温柔做枷锁。”
林墨终于发出嘶哑的声音：“晚晚……我没有……我以为那是为了救你……”
“为了救我？”苏晚晚嘴角扬起，像是讥讽，又像是怜悯，“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成为现在的我？”
她掌心的光斑猛然扩大，照亮了整个控制室。林墨的脑海中涌入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三年前那个雨夜，姐姐浑身是血地扑到他面前，颤抖着将一枚芯片塞进他手里。她嘴唇发紫，却坚持说完最后一句话：
“不要让她知道真相……不要让她恨你。”
然后，她倒在了他怀里。
林墨的眼眶湿润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从未真正掌控过什么，连爱，也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你们谁都……没给我选择的权利。”苏晚晚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撕裂人心的力量，“现在，轮到我了。”
她转身，面对门口成排的WM部队。他们依旧站在原地，枪口垂地，像一群被抽去灵魂的傀儡。
“从今天起，”她缓缓开口，声音穿透金属墙壁，回荡在整个地下基地，“没有人再能决定我的命运。”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更多WM部队正在逼近。顾南舟握紧那枚子弹，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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