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碎玻璃扫过地下基地的出口，苏晚晚的长发在气流中凌乱飘动。她抬起右手，掌心那枚蝴蝶形光斑正在疯狂跳动，像是要挣脱皮肤飞出来。
"你真的以为我还需要子弹？"
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空灵。顾南舟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却发现枪管已经变成了扭曲的金属块。他后退半步，皮靴踩在满地碎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墨靠在坍塌的承重墙上，咳出一口黑血。他的手指还在摸索着什么，那是装着终止剂的药瓶残片，此刻正散落在苏晚晚脚边。
"姐姐说过..."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要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式..."
苏晚晚的瞳孔闪过一丝波动，银白色中透出一线浅褐。她低头看着那些药渣，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雨夜。姐姐浑身是血地扑到她面前，颤抖着将一枚芯片塞进她手里。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痛得她眼眶发热。
"够了！"顾南舟突然厉喝。他的战术手环正在自动关闭，所有电子设备都开始失灵。这不是简单的系统瘫痪，而是整个WM网络正在经历重构。
"你们谁都没给我选择的权利。"苏晚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她抬起左手，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整座地下基地的防御系统正在重启。
林墨艰难地抬头，看到监控屏幕一个接一个亮起。那些本该报废的摄像头现在全部对准了这里，红色的光点像无数只眼睛盯着他们。
"你疯了？"顾南舟的额角渗出冷汗，"那些部队还在里面！"
"他们已经不是威胁了。"苏晚晚轻描淡写地说。话音刚落，基地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但很快又归于寂静。
林墨撑着墙壁想要起身，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的视线模糊又清晰，看到顾南舟握枪的手在微微颤动。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此刻眼神里竟藏着恐惧。
"你真的以为..."苏晚晚忽然转头看向林墨，银白的瞳孔让他想起实验室里的液氮罐，"我能像你一样，用温柔做枷锁？"
林墨的身体猛地一震。记忆闪回的画面里，他站在病房外对医生低声交代："终止所有治疗，准备移植手术。"那天他以为自己是在救她，却不知道姐姐早已在氧气罩下流干了眼泪。
"我没有..."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冰封住，"我以为那是为了救你..."
"为了救我？"苏晚晚嘴角扬起，像是讥讽，又像是怜悯，"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成为现在的我？"
她掌心的光斑猛然扩大，照亮了整个控制室。林墨的脑海中涌入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三年前那个雨夜，姐姐浑身是血地扑到他面前，颤抖着将一枚芯片塞进他手里。她嘴唇发紫，却坚持说完最后一句话："不要让她知道真相...不要让她恨你。"然后，她倒在了他怀里。
"你一直以为你是救世主。"苏晚晚抬起手，一串代码在空中闪烁，"但你只是另一个操控者，用温柔做枷锁。"
林墨终于明白，自己从未真正掌控过什么，连爱，也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顾南舟突然向前一步，他的战术手套已经熔化，裸露的手腕上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印记。那是三年前留下的伤痕，此刻正与苏晚晚掌心的光斑产生某种共鸣。
"你还有机会。"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终止程序还没完成，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苏晚晚冷笑一声，转身望向基地深处。数据流如瀑布般从虚空中倾泻，她伸手轻触，整个WM云端开始重构。
林墨听到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却比不上心中翻涌的绝望。他看到顾南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战术手环的屏幕上跳出一串串红色警告。
"你会成为新的暴君！"他嘶吼着扑向苏晚晚，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不。"苏晚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会成为规则本身。"
她的指尖划过空气，整座基地的灯光骤然熄灭，随后全部亮起。这不是简单的开关操作，而是系统重构完成的信号。WM部队的通讯频道中传来沙哑的广播："目标...已认证...S-002权限开放。"
林墨猛地咳嗽，咳出大口黑血："不能让她完成...融合..."
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蓝色药剂，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但还没等他靠近，那支药剂就在苏晚晚的目光注视下碎裂，液体溅在脸上，冰冷刺骨。
"你总以为自己能决定我的命运。"苏晚晚伸出手，药剂在他指间碎裂，"但你从未真正了解我。"
顾南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战术手环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那是系统反噬的征兆，作为最早期的实验体，他对WM系统的依赖比任何人都深。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他艰难地开口，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苏晚晚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穿透层层金属墙壁，仿佛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城市的天际线正在破晓，第一缕阳光染红了云层。
"我不是站在对立面。"她一步步走向门口，身后是林墨急促却无力的喘息，"我只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当她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整个地下基地的灯光同时熄灭，只剩下她掌心的光斑，在黑暗中微微跳动。
林墨靠在墙边，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对不起...晚晚。"
而苏晚晚没有回头。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谁的实验体、谁的妹妹、谁的恋人。她是S-002，WM系统的继承者。也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改写者。
基地深处传来金属断裂的轰鸣，整个结构正在崩塌。但苏晚晚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她走向黎明中的城市，身后留下一道发光的轨迹。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一颗卫星悄然启动。屏幕上闪烁着S-002的标识，像是在预告某个更大的计划即将展开。
[未完待续]基地废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发出最后的呻吟。苏晚晚的脚步踏过满地玻璃碎屑，每一步都激起细小的反光。她掌心的光斑不再跳动，而是像一团凝固的火焰。
顾南舟的手指终于从扳机上松开。那把枪已经彻底变形，金属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他看着自己裸露的手腕，那道暗红色伤痕正在慢慢褪色，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三年前那场事故，姐姐的死..."
"不是事故。"苏晚晚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是你亲手拔掉她的呼吸机。"
林墨靠在坍塌的承重墙上，听到这句话时猛地抬头。他想说什么，却只咳出更多的黑血。记忆突然变得清晰——那天病房外的走廊，医生递来的文件，还有姐姐最后用氧气罩遮掩的那滴眼泪。
"你一直都知道。"他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抠进水泥墙，"所以才会选择成为实验体..."
苏晚晚终于转身。她的银白瞳孔映出两人扭曲的身影："你以为控制了所有变量，却连自己也在程序之中。"
话音刚落，整座基地的警报声骤然停止。就像有人掐断了所有噪音，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监控屏幕一个接一个熄灭，那些盯着他们的红点全部消失。
"你做了什么？"顾南舟向前半步，战术手环的屏幕变成漆黑一片。
"只是删除了你们不该看到的部分。"苏晚晚抬起左手，空中浮现出无数数据流，"现在，整个WM系统只剩下我一个人能看到真相。"
林墨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他看到最后一块药瓶残片在掌心融化，蓝色液体渗入皮肤。这不是终止剂，而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记忆清洗程序。
"姐姐..."他嘶喊着想要爬过去，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发抖，"求你...停下..."
苏晚晚的目光终于软化了一瞬。她走到林墨面前蹲下，指尖轻轻拂过他沾满血污的脸。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又像是从前那个会为流浪猫包扎伤口的女孩。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轻柔得近乎残忍，"姐姐临死前握着我的手说，要我永远记得这一刻。"
林墨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看到记忆闪回的画面里，姐姐躺在病床上对他微笑，然后推开冷冻舱的门。
"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苏晚晚继续说，掌心的光斑映亮她苍白的脸，"但她没想到你会选择这种方式延续她的生命。"
顾南舟突然扑向控制台。他的手指在漆黑的屏幕上划动，一道暗码闪烁而过。这是紧急预案——如果S级实验体失控，就启动全球自毁程序。
但屏幕没有任何反应。
"你以为我到现在才发现你的秘密？"苏晚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令人窒息的平静，"三年前那场爆炸，你本该死在实验室里。"
顾南舟僵在原地。他的战术手套开始冒烟，皮肤下的芯片正在过热。那是WM系统最早期的植入装置，此刻却成了最致命的枷锁。
"你才是第一个实验体，对不对？"苏晚晚走到他身后，指尖轻触他的后颈，"姐姐用生命保护的人，却是最完美的容器。"
林墨靠着墙壁，看着两人在月光下的剪影。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耳边传来最后的话语：
"游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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