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正好落在陈浚铭的眼皮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陈奕恒的下巴，胡茬刚冒出点青色，看着有点扎人。

“醒了？”陈奕恒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昨晚把我胳膊当枕头，麻了。”

陈浚铭这才发现自己还窝在对方怀里，手脚都快缠成麻花了。他“嗖”地一下缩回手，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谁、谁让你床太小了！”

陈奕恒挑眉，没戳穿他半夜往自己怀里钻的事，起身时故意把被子往他那边拽了拽：“再不起，早餐的肉包就没了。”

这句话比闹钟还管用。陈浚铭三两下爬起来，趿着拖鞋就往卫生间冲，路过镜子时顿了顿——头发睡得像鸡窝，嘴角还有点皱痕，偏偏眼角带着点被阳光晒出来的暖红，看着有点傻气。

等他洗漱完出来，陈奕恒已经把两人的牙刷杯子摆好了，挤好牙膏的牙刷斜斜地靠在杯沿。陈浚铭盯着那支草莓味的牙膏看了两秒，突然想起这是自己上次说好用，陈奕恒默默记下买的。

“快点，”陈奕恒拎着两人的外套站在门口，“再磨蹭真没了。”

食堂果然只剩最后两个肉包。陈浚铭抢过一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就知道！”另一个被陈奕恒捏在手里，等他咽下去才递过去：“慢点吃，没人抢。”

上午没训练，两人窝在宿舍整理衣柜。陈浚铭翻出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是刚来时陈奕恒借给他的，后来就被他占为己有了。“这件还能穿！”他举着T恤在身上比划，袖子长了一大截，晃悠着像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熊。

陈奕恒瞥了眼：“早该扔了。”手却伸过去，把卷起来的袖口给他理平了。

“不扔！”陈浚铭把T恤套在身上，故意往他面前凑，“你看，多合适。”

布料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和陈奕恒身上的味道一样。陈奕恒的目光落在他露出来的锁骨上，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把他往后推了推：“去把你的脏衣服收拾了。”

陈浚铭撇撇嘴，转身去翻洗衣篮，翻着翻着突然“咦”了一声，从底下摸出只不成对的袜子：“这是不是你的？”

那是只灰色的运动袜，脚踝处有个小小的破洞，陈奕恒上周找了好几天。他“嗯”了一声，伸手去拿，却被陈浚铭举得高高的：“求我！”

少年仰着头，眼睛弯成月牙，T恤的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点泛红的皮肤。陈奕恒看着他得逞的小模样，突然伸手，在他腰侧轻轻捏了一把。

“呀！”陈浚铭痒得跳起来，袜子掉在地上，被陈奕恒捡起来塞进洗衣篮。“你耍赖！”他气鼓鼓地瞪人，却在对方转身时，偷偷把自己的袜子和那只破洞袜扔进了同一个盆里。

中午阳光正好，两人搬了小凳子在阳台晾衣服。陈浚铭踮着脚够晾衣绳，陈奕恒就在旁边托着他的腰，免得他摔下去。风把衣服吹得晃晃悠悠，陈浚铭的T恤和陈奕恒的外套挨在一起，布料蹭着布料，像在悄悄说悄悄话。

“下午要不要去买汽水？”陈浚铭突然问，眼睛瞟着楼下小卖部的方向。

“你想喝？”

“嗯！橘子味的！”

陈奕恒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昨晚他含着糖睡着的样子，嘴角弯了弯：“好啊，再买袋你爱吃的小鱼干。”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陈浚铭笑着往他胳膊上靠了靠，闻到他身上混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突然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好像比橘子汽水还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