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折桂

最终鹊儿灯收买了两个孩子。赴宴那日，太后见团团圆圆腕上的玉铃可爱，特意赐座在身旁。宫娥呈上七孔针时，老太太忽然叹气："可惜御花园的喜蛛都躲懒，半张网都寻不着。"

话音未落，圆圆腕间的玉铃无风自响。片刻功夫，檐下竟垂下数十道银丝，喜蛛们排着队织出"万寿无疆"的字样！

满座皆惊时，团团突然指着天空："桥！"

众人抬头，只见星河璀璨处，真有鹊影聚成桥形。更奇的是，那些喜蛛顺着蛛丝爬向夜空，在鹊桥中央织出幅流光溢彩的星图。

太后喜得连声叫赏。宴席散后，帝后特意留我们说话。原来边关近日有异动，军中药草紧缺，想请霁砚商行相助。

"三个月要十万斤金疮药..."回府的马车上，我忧心忡忡，"就算所有药田全种止血草，也凑不齐这个数。"

陆砚之正要开口，车窗外忽然飘进点点萤光。金穗儿惊喜地扒着窗棂："弟弟妹妹又在唱歌啦！"

但见团团圆圆的腕铃自发鸣响，那些萤火虫聚成箭头模样，直指城郊荒山。陆砚之当即命车夫改道，循着萤光竟找到满山野生的三七与白芨——正是制金疮药的主料！

此后夜夜有奇事。不是药碾自转磨药粉，就是晒药匾无风自翻。最玄的是某日暴雨，眼看药材要泡汤，团团对着乌云喊了句"别下啦"，那雨帘真就劈开道口子，独独罩住晒场那片天。

三月期限到，十万斤金疮药如期运往边关。捷报传回那日，将军府送来块匾额，上书四字："药济苍生"。

陆砚之把匾挂在祠堂最高处，当晚抱着我说悄悄话："夫人发现没？孩子们的能力，总在助人时最强。"

我望着窗外——金穗儿正领着弟妹在药田放河灯，那些灯火排成雁阵，向着边关方向飘去。最小的那盏灯上，圆圆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并蒂莲。

河灯渐远时，三串银铃似的笑声落进夜风里。或许世间神异，本就是赤子之心最动人的回响。

……

月宫折桂

中秋宫宴比七夕更隆重。太后特意下旨，要霁砚山庄献上"月宫奇药"助兴。

"月宫哪来的药..."我对着圣旨发愁，连夜翻遍灵泉空间留下的手札。金穗儿却拉着弟妹在院子里忙活——三个小脑袋凑在石臼前，叮叮当当捣着桂花。

"要给皇奶奶做月亮糕！"圆圆举着沾满糯米粉的小手，鼻尖还沾着糖霜。

团圆宴设在太液池畔。当宫娥呈上霁砚山庄的食盒时，连皇帝都好奇地倾身。盒里既无灵芝也无雪莲，只有几块莹白的糕点，捏成月兔捣药的模样。

"此乃月华糕。"陆砚之从容解释，"取八月十五子时桂花，蘸露水揉制..."

话音未落，糕点上忽然浮起层珍珠似的光晕。更奇的是，当太后咬下第一口，太液池的千盏荷灯竟无风自转，在水面拼出"人月两圆"的字样！

"神乎其技！"皇帝大喜，当即赐下"药膳皇商"的金牌。

宴席散时，圆圆突然指着池心："玉兔掉水里啦！"

众人望去，只见团团的玉铃铛不知何时落进湖中，正随着涟漪轻轻作响。奇异的是，凡铃音波及之处，残荷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转眼开出满池并蒂莲！

"看来朕的太液池，也要改名叫药泉了。"皇帝抚掌大笑，特许三个孩子随时入宫玩耍。

回府时夜已深。金穗儿在马车里数赏赐的明珠，团团靠着陆砚之打盹，圆圆却扒着车窗不肯睡。

"娘亲看，"她软软的手指指向天际，"月亮跟着咱们回家呢。"

我抬头望去，月轮边缘果然泛着熟悉的金芒，像极了她出生那晚的药田光晕。或许世间万千神奇，终究绕不过一个圆字——就像月缺复圆，就像我们相遇相守的年年岁岁。

车帘落下时，有桂香偷偷钻进来。想来明年的月饼馅，该用童谣田新长的桂花才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