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抬手抹了把脸,不知是抹掉夜风带来的凉意,还是眼角的湿意,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可算找到组织了!”
叶砚秋也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胸口,方才那瞬间的冲击还没褪去,眼眶发烫,却笑着点头:“可不是么,这下好了,总算有个伴了。”孤身漂泊的惶恐像是被这声“老乡”冲散了大半,连夜里的风都柔和了些。
时秋往前凑了两步,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清他眼里跳动的光,像是找到了锚点的船:“那可不,茫茫异世能撞上,咱俩这缘分,可不是一般的浅。”他说着,还抬手拍了拍叶砚秋的胳膊,力道不轻,带着股实在的热乎劲儿。
叶砚秋被他这动作逗笑,方才的紧张彻底散了,打量着他说话的调门,忍不住好奇:“听你这口音,是荆方(原型东北)来的?”
时秋挑眉,故意拖长了调子,尾音带着点特有的卷舌:“咋的,俺们荆方味儿就这么冲?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出来?”
“也不是冲,”叶砚秋笑得更厉害,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就是听着特亲切。我是漠西(原型甘肃)来的。”
“漠西?”时秋眼睛亮了,往前又挪了半步,声音都拔高了些,“那地方我可只在地理课本上见过!听说那儿的牛肉面,汤是熬了整宿的,辣子一泼,香得能勾人魂?”
叶砚秋一提到家乡吃食,腰杆都直了些,带着点小骄傲:“那是自然。清晨天刚亮,蹲在摊子前,老板一手捞面一手舀汤,撒上蒜苗香菜,再浇一勺滚烫的辣油,那香味儿,能飘半条街。”
“嚯!”时秋砸着嘴,手不自觉地在肚子上摸了摸,像是已经闻到了香味,“等咱以后站稳脚跟了,高低得去你老家瞅瞅。对了,再捎上琴川的土豆丝,酸辣脆爽,就着牛肉面吃,那滋味……”他咂咂嘴,眼里满是向往。
叶砚秋被他说得也馋了,拍着胸脯打包票:“不用等以后,回头找着地方落脚,我给你做。我手艺可不赖,在家的时候,我妈总说我做的土豆丝比饭馆里的还香。”
“真的?”时秋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不信又满是期待,往前探了探身子,“那可太好了!哥可就盼着这口了,到时候你可得多做俩菜,咱也算在这地界儿,凑个像样的饭局。”
叶砚秋笑着点头,夜风穿过街道,带着远处人家的柴火味,竟不觉得冷了。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青石板路上,像是从这一刻起,就再也分不开了。她望着时秋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这趟没头没尾的穿越,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