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秦川太容易理解这种扭曲的逻辑了。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早已将自己奉为神明。当他看到网络上铺天盖地对受害者的污蔑和指责——“不自爱”、“活该”、“穿那么少勾引谁”……这些充满恶意的评论，落在他眼中，不是对受害者的鞭挞，而是对他这位“审判者”的**无声颂歌**和**盛大礼赞**。

秦川几乎能清晰地描摹出凶手此刻的状态：蜷缩在屏幕的幽光后，贪婪地吞噬着每一条充满偏见的评论，嘴角咧开病态的笑容，指尖因兴奋而微微颤抖。那些汹涌的、指向受害者的恶意洪流，被他自动解读为对自己“正义”行动的**狂热拥护**。他沉醉其中，被这种扭曲的“认同感”滋养得飘飘欲仙，满足感如同毒液般流遍全身。

**啧……**

秦川心底发出一声冰冷的喟叹。这种病态的、建立在他人毁灭之上的狂喜，是如此熟悉又如此令人作呕。

**说真的，这种变态……** 秦川眼中闪过一丝极淡、却锐利如刀锋的**兴味**。

**让人超想——狠狠碾碎他的傲慢，把他从云端的神坛拽下来，踩进烂泥里。**

他怀着一种近乎**狩猎前夕**的、冰冷而清晰的**期待**，关掉了灯。黑暗笼罩下来，仿佛一张巨大的网，而他确信，收网的时刻，正随着凶手的得意忘形，悄然逼近。

第二天清晨，韩小梅换上一条浅蓝色碎花连衣裙站在警局更衣室的镜子前。裙摆刚好及膝，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她深吸一口气，将配枪别在后腰隐蔽处。

刚走进小区，一位拎着菜篮的阿姨突然叫住她："闺女，你穿裙子啊？"阿姨的视线在她裙摆上停留了几秒，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韩小梅下意识抚平裙摆，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是啊，怎么了？

阿姨欲言又止，最终压低声音说："最近不太平..."话说到一半又摇摇头，"不过也是，哪能这么夸张，裙子总要穿的。"她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你们年轻人啊..."

突然，阿姨的目光在韩小梅身上停留片刻，语气缓和下来："这么好看的裙子不让穿也确实可惜。"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路口，"就在这附近转转就好，千万别去安宁街。"说着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就是前晚出事的那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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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小区，韩小梅开车直奔安宁街。之前的夜市很漂亮很热闹，满满都是人，可是韩小梅白天过来看却一片萧条，尤其是少了女孩子的身影，就算有一两个路过也是行色匆匆，像韩小梅这样穿着超短裙路过的也属实是唯一一个了。

  街角的奶茶店里，秦川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状似无意地往严峫那边推了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加密信息："目标可能在附近观察。”

严峫的指尖在杯壁上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秦川的目光已经转向窗外萧条的街道——空荡的商铺、零星的行人、愁眉不展的店主，还有他们这群"忙里忙外"的警察。

"这一片萧条也是他的杰作，"秦川的声音很轻，"还有这些焦头烂额的警察...你觉得他会忍住不来欣赏自己的作品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很年轻。"

严峫挑眉："瞎猜的？"

"要制服一个小女孩确实不需要多大力气，"秦川耸肩，"但这份傲慢...很年轻人。"

"你觉得他足够自信？"严峫压低声音，"自信到能清理所有痕迹，和我们玩这场游戏？"

秦川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从他割掉受害者舌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暴露了不自信。真正的掌控者不需要让受害者噤声。

严峫冷笑："游戏既然开场，他当然不会轻易留下把柄。更麻烦的是..."他环视四周，"他对我们的办案流程太熟悉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在这场猫鼠游戏里，警方始终处于被动，而对方，正躲在某个他们看不见的角落，享受着这场狩猎。

 夜色如墨，秦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家门。专案组一整天的蹲守毫无收获，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这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秦川推开公寓门的瞬间，指尖在门把上微微一顿。

玄关的灯亮着。

他不动声色地解开外套纽扣，右手自然地滑向腰侧。屋内飘来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古龙水味道。

"不请自来可不是好习惯。"秦川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轻快。

客厅里，闻劭正倚在他的书架上翻看一本犯罪心理学著作。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在落地灯暖光下投下一道优雅的阴影。

"你的安保系统比警局档案室还好破解。"闻劭头也不抬，指尖轻轻划过书页，"这个案子...很有意思。"

秦川反手锁上门，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所以你现在改行当义务顾问了？"

闻劭终于抬眼，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蜂蜜般的质感，却冷得惊人："我只是好奇..."他合上书，缓步走近，"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秦警官也学会用暗网钓鱼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危险的程度。秦川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火药味——这人来之前，恐怕刚处理过什么"麻烦"。

"彼此彼此。"秦川突然笑了，"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他抬手，指尖几乎要触到闻劭的领口，"你身上这股硝烟味，是来自哪个倒霉鬼？"

闻劭握住他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地让人挣脱不得："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讨论无关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