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梅滑动着手机屏幕,指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在热搜词条之下,有人扒出了受害女孩的身份——一名职高学生。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无比刺眼的评论如潮水般涌来:
“平时就不安分,小小年纪居然就交男朋友。”
“穿得那么少,可不就是故意给人看的嘛。”
“活该被盯上,自找的。”
她紧紧盯着屏幕,只感觉胸口一阵烦闷,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着,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压制住那止不住的颤抖,艰难地打出一行字:
“她才十几岁啊!就算穿着清凉,也绝不该被杀!”
消息发送出去的瞬间,消息提示音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
“都这时候了,还在打拳呢?”
“你这么心疼她,怎么不去找凶手理论?在这儿瞎嚷嚷有什么用。”
“圣母婊又跑出来指点江山了,真可笑。”
她紧咬着下唇,还没等她来得及回复,评论区又接连跳出一连串恶意满满的回复——
“行啊,为了捍卫你们所谓的权利,我支持你穿着清凉出去逛逛试试。”
还配上了一张刻意裁剪过的吊带裙照片,一时间,评论区瞬间像炸开了锅,沸腾起来。有人开始疯狂刷屏各种暴露的衣物图片,甚至有人直接@她:
“我们可以众筹给你买衣服,你敢不敢用生命去捍卫你的穿衣自由?”
“你可小心点,别到时候被凶手给盯上了。”
韩小梅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猛地窜了上来。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退出了软件,然后慌乱地删掉了社交账号上所有的照片。然而,那些恶毒的文字却如同一条条毒蛇,紧紧缠在她的脑子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
此刻,她正坐在警局的休息室里,双手死死地攥着手机,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砸。
“他们还是人吗?”她声音颤抖得厉害,“他们怎么还能……这么兴奋?”
严峫正摆弄着电脑,听到这话,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思索片刻,不如给她找点事情做,便说道:“我饿了,想吃面。” 韩小梅抽抽嗒嗒地起身,去给严峫煮粉了。而秦川则在一旁看着现场的照片。
“这女孩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全都是机械伤,而且尤其集中在上半身,大多属于凌虐伤。奇怪的是,下半身的情况相对来说居然好一些,甚至都没有被束缚过的痕迹。看这满地的鲜血,死因不难推测,大概率是失血过多。什么凶手会只绑手却不绑脚,留着脚让她跑呢,她可能并不是自己跑出来的。”秦川喃喃自语道。
韩小梅带着哭腔回过头,说道:“这几处静脉切口相对都比较新鲜,好像是有人专门给她切开放血,然后再放她跑出来的。”韩小梅的手猛地一抖,“这很可能是抛尸现场,只不过他选择的抛尸方式比较特殊罢了。这人真是个‘天才’,竟然用这种方法延长杀戮的过程,为的就是最大限度地延长杀戮带来的快感。”
“死者明显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然而处于疯狂失血的状态,她注定是活不成的。这种猎物从满怀希望到彻底绝望的过程,无疑又给他的满足感增添了几分,他很懂得如何取悦自己。”
。
---
秦川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响起,带着一种解剖刀般的精准:“这种凶手,骨子里刻着傲慢。别人抛尸,恨不得掘地三尺藏匿;他呢?偏要选在光天化日、人潮汹涌之地。” 他的目光扫过韩小梅泛红的眼眶,语气更沉,“这绝非偶然。他迷恋执法机构,痴迷于和我们玩这场猫鼠游戏。每一个抛尸点,每一道伤口的‘分寸’,甚至我们焦头烂额的反应——都在他的剧本里。”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说得难听点,我们警方,不过是他这场盛大‘表演’里,不可或缺的一环。”
韩小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秦川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温热干燥的掌心在她紧绷的后脖颈上安抚性地、带着力量感地揉了一下:“别哭。哭没用。我们会把他揪出来,踩碎他的剧本。”
……
深夜,警局的喧嚣沉淀下去。秦川独自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他点开一个加密信道,指尖敲击键盘,给那个名字发送给闻劭:老板,帮设计了一款病毒,用受害者的图片做引诱,私藏夜视裸尸高清无码,挂在各大老色批暗网上
信息发出,他几乎能想象屏幕那头闻劭饶有兴致的表情。这条毒蛇,对玩弄人心和代码同样在行。用最肮脏的诱饵,在最黑暗的角落,钓那条自以为掌控一切的鱼——愿者上钩。
……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最了解罪犯的,往往是罪犯本身。** 他们能精准描摹同类的欲望、恐惧和逻辑。
秦川不是罪犯。
但他此刻所运用的手段,他所调动的力量,他所游走的灰色地带——**他正在借用罪犯的思维,甚至比罪犯更高效地为罪恶布下天罗地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