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墨离漾身上微凉的体温。
林七夜能“看”到墨离漾微微闭着眼，长睫轻颤，粉眸里的复杂情绪几乎要溢出来，连带着眼下的泪痣都染上了一点红。
这个吻落下得突然，离开得也快，快到像一场错觉。
覆在眼睛上的手慢慢移开，光线重新涌入视线时，林七夜没有在用凡尘神域，却也忘不了刚才在视野里看到的景象。
墨离漾已经退开了些距离，正侧着头整理项圈，白发遮住了他的侧脸，只能看到下颌线绷得很紧，连脖颈处的皮肤都泛起薄红。
“刚才……”林七夜的声音发颤，心底的悸动和疑惑搅成一团。
墨离漾忽然转过身，粉眸里已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轻佻地挑了挑眉：“干嘛？被亲傻了？”
他伸手捏了捏林七夜的脸颊，指尖带着刻意的温度，“奖励你的。”
轻描淡写的语气，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林七夜忘不了那双粉眸里的复杂。
他看着墨离漾眼底那抹熟悉的疏离，又想起刚才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的动摇，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个总是用挑逗掩饰真心的人，或许也没那么无动于衷。
“只是……奖励？”林七夜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
“不然呢？”墨离漾嗤笑一声，收回手时故意弹了弹他的额头，“难不成你还想有别的？”
“奖励？”林七夜猛地攥紧了手，指腹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的声音发颤。
刚才看到的复杂眼神还在脑海里打转，可此刻墨离漾轻佻的语气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的悸动，只剩下说不清的委屈和恼怒。
他把自己当什么了？可以随意用一个吻来“奖励”的玩物吗？
喉结滚动着，想问的话在舌尖转了好几个圈。
“你是不是也这样对过别人？”这句话几乎要冲出口，可看着墨离漾眼眸，林七夜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问了又怎样？万一答案是“有”，他该怎么办？
他别过脸，肩膀微微绷紧，声音闷闷的：“我去倒水。”
刚转身就被墨离漾拉住了手腕。
对方的指尖很凉，带着药膏的清冽气息，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七夜挣了一下没挣开，心里的火气又窜上来几分，偏过头看着墨离漾：“放开。”
当墨离漾看清他眼底的红痕时，指尖的力道忽然松了半分。
他顶了顶舌钉，心里暗叹一声——这小屁孩明明只比自己小三个月，偏偏总露出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得他心里发紧。
其实早在医院那次，林七夜守在病床边，眼神黏在自己脸上不肯移开时，他就隐约察觉到了。
那眼神太亮，太专注，根本算不上“清白”，哪是什么普通朋友该有的样子？
结果当自己面对这份直白的真诚，除了逃避，竟想不出别的应对方式。
“生气了？”墨离漾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哄劝意味，“比你大三个月的‘哥哥’还没资格奖励你了？”
“谁要你当哥哥！”林七夜的声音带着一些恼意，“你别总这样……把我当傻子逗。”
墨离漾沉默了。他看着林七夜泛红的眼角，看着他紧抿的唇，忽然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难得地温柔：“没逗你。”
林七夜愣住，抬头时恰好撞进他的视线。
墨离漾的眼里没了往日的轻浮，只剩下难得的坦诚，声音轻得像叹息：“那种‘奖励’，没对别人做过。”
林七夜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漏跳了半拍。
“从来没有。”墨离漾又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抚。
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刚才那个吻根本不是什么“奖励”，只是在看到林七夜泛红的眼眶时，没忍住卸了半分伪装。
这真诚太烫人，烫得他连那层坚硬的防线都快守不住了。
林七夜看着墨离漾避开自己视线时微红的耳尖，看着他指尖无意识摩挲项圈银链的动作，心里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阵酸软的悸动。
原来他都知道，知道自己想问什么，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
可是自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当初在医院对方眼中的情绪……
林七夜能感觉这次不对对方紧迫一点，以后会很难抓住。
“既然你说这是奖励，应该不介意我自己来吧？”
林七夜的手指攥着那截冰凉的银链，指腹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能感觉到墨离漾身体瞬间的僵硬，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对方本就比自己矮一点点，但是对方有些太瘦，被这样拽着脖颈时，单薄的肩线绷得更紧，那双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粉眸里，此刻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影子，还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你……”墨离漾的声音有些发紧，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想后缩，却被颈间的银链拽得更紧。
他微微仰着脸，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颈间泛着薄红的皮肤。
林七夜没给他退缩的机会。
攥着银链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拉近了些，然后低头，准确地覆上了那双刚才轻触过自己的唇。
不同于刚才那个轻得像错觉的吻，这次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林七夜先是用唇瓣厮磨着对方的唇，感受到那微凉的柔软后，舌尖轻轻撬开了墨离漾微颤的牙关。
他的吻生涩却带着冲动，探入时恰好碰到了对方舌尖那枚冰凉的舌钉，像触到了什么隐秘的开关，让他心底的燥热瞬间翻涌。
墨离漾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抬手想推，却被林七夜顺势握住手腕按在身后。
他本就比林七夜单薄，这点挣扎在对方怀里显得微不足道，只能被迫承受这个带着侵略性的吻。
舌尖被陌生的热度包裹时，他甚至能感觉到林七夜故意用舌尖蹭过那枚金属钉，冰凉的触感混着滚烫的呼吸，让他浑身泛起一阵战栗，连带着后颈的皮肤都开始发烫。
呼吸交缠间，林七夜微微侧头，加深了这个吻的角度。
他能看到墨离漾因为缺氧而泛红的眼角，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被按在身后的手腕挣扎渐缓。
直到林七夜察觉到怀里人开始轻轻蹙眉，唇瓣泛白，才终于放缓了攻势。
他没有立刻退开，而是用唇瓣厮磨着墨离漾的唇角，舌尖轻轻舔过对方因为亲吻而泛红的唇线，
将最后一丝气息都纳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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