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噗嗤！咔嚓！
管钳撕裂腐肉！砸碎骨骼！粘稠冰冷的毒液混合着黑绿色的尸块飞溅！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充斥着狭窄的管道！楚秋生如同浴血的修罗，在几具毒尸的包围中疯狂挥舞着沉重的管钳！
每一次挥击都倾尽全力！每一次格挡都震得手臂发麻！毒尸的力量不大，但数量多，不畏疼痛，更可怕的是它们身上不断滴落的、带有强烈腐蚀性的毒液！溅到楚秋生的皮肤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和麻木！衣服被腐蚀出破洞，皮肤红肿起泡！
“呃啊！”一具毒尸腐烂的手掌擦过楚秋生的左臂，毒液沾上，剧痛瞬间传来！他反手一管钳狠狠砸断它的手臂！
又一具毒尸从侧面扑来，张开流淌着毒涎的大口咬向他的脖子！楚秋生猛地下蹲，管钳向上斜撩！重重砸在它的下颌！骨骼碎裂！整个下巴被打飞出去！
战斗激烈而短暂。几具毒尸很快被砸得支离破碎，瘫倒在污浊的毒水中，不再动弹。但楚秋生也付出了代价。他浑身沾满恶臭的粘液和毒血，手臂、肩膀、后背多处传来灼痛和麻木感，那是毒液腐蚀的痕迹。体力更是严重透支，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甜腥味。
他拄着管钳，剧烈喘息，汗水（也可能是毒水）混合着污血从额角流下。身后的苏雨晴依旧无声无息，靠在管壁凹陷处，像一个冰冷的影子。
不能停！出口就在前面！
楚秋生强撑着，再次抱起苏雨晴冰冷僵硬的身体。她的体温似乎更低了，皮肤的青灰色更深，那层薄霜覆盖的范围似乎扩大了一些。他心中那丝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此刻只能压下。
他踏入右边那条标着“出口”的狭窄管道。这里更加破败，污水更深，几乎没过膝盖。管壁的暗红色苔藓更加厚实，蠕动着，散发出甜腻的腥气。脚下不时踩到硬物，可能是沉底的骸骨。
前行了十几米，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
不是手电光！是自然的、灰蒙蒙的光线！从管道尽头一个斜向上的、被厚重铁栅栏封住的圆形出口透进来！出口不大，仅容一人爬出。栅栏锈蚀严重，几根栏杆已经弯曲变形。
出口！希望的曙光！
楚秋生精神大振！抱着苏雨晴，加快脚步冲向出口！冰冷的毒水被趟开，发出哗啦声。
就在距离出口铁栅栏不到五米的地方！
哗啦——！！！
他脚下的污水猛地翻腾起来！比之前更加剧烈！
紧接着，一个庞大得多的、肿胀的惨白物体，缓缓从污浊的毒水中升了起来！完全堵死了前方的通道！
这是一具异常巨大的毒尸！比之前的几具加起来还要庞大！它似乎是由多具尸体扭曲融合而成，身体上伸出好几条肿胀腐烂的手臂，头颅部位更是扭曲模糊，只有一个巨大的、如同裂口般的嘴巴，里面流淌着粘稠的暗绿色毒涎！
它散发出的恶臭和毒气，几乎凝成实质！压迫感远超之前！
巨型毒尸那裂口般的巨嘴张开，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只有粘液翻涌的咕噜声），几条腐烂的手臂带着滴落的毒液，如同巨蟒般猛地抓向楚秋生和他怀中的苏雨晴！速度极快！覆盖范围极广！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楚秋生瞳孔骤缩！绝望瞬间攫住了他！怀里抱着苏雨晴，他根本无法灵活躲避！手中的管钳对付这种庞然大物，显得如此无力！
难道要死在这里？功亏一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怀中的苏雨晴！身体猛地剧烈一颤！
不是之前的微弱颤抖！而是一种……爆发前的痉挛！
紧接着！
一股极其强烈的、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以苏雨晴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咔！咔！咔！
如同冰河解冻！又似极地寒风降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苏雨晴身下的污水瞬间凝结成坚冰！并疯狂地向四周蔓延！瞬间冻结了扑来的几条腐烂手臂！冰层顺着那些手臂，急速向上蔓延！冻结血肉！冻结骨骼！
巨型毒尸的动作瞬间僵住！它那庞大的身躯上迅速覆盖上一层厚厚的、不透明的坚冰！裂口巨嘴中翻涌的毒涎也被冻结！变成诡异的绿色冰柱！
整个狭窄的管道，以楚秋生和苏雨晴为中心，前方数米范围，瞬间变成了一个冰封的世界！寒气弥漫！冰晶在空气中凝结飘落！
楚秋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他抱着苏雨晴，站在冰面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被瞬间冰封的巨型毒尸！那股爆发的寒气如此恐怖！如此……非人！
寒气爆发的源头……是苏雨晴！她的身体此刻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楚秋生抱着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结！她紧闭的双眼眼皮下，似乎有冰蓝色的微光一闪而逝。
“走……”一个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冰原的气音，从苏雨晴冰冷的唇间溢出。
楚秋生猛地回过神！这是她用尽最后力量创造的机会！他不再犹豫！抱着苏雨晴，踩着冰面，冲向出口！
冰层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冲到锈蚀的铁栅栏前，楚秋生放下苏雨晴，用尽全身力气，抡起沉重的管钳，狠狠砸向那些锈蚀的栏杆！
铛！铛！铛！
火星四溅！扭曲的栏杆在重击下应声断裂！一个足以钻出的破洞被强行砸开！
灰蒙蒙的天光透了进来！带着外面世界冰冷的空气！虽然依旧浑浊，却比管道里致命的毒气清新百倍！
楚秋生先将昏迷的苏雨晴小心地从破洞推了出去。然后自己紧跟着钻出！
外面，是一片堆满废弃建材和垃圾的荒地。远处，是希望城区边缘模糊的、被污染雾气笼罩的边界。更远处，似乎能看到冬城稀疏的灯火。
他们出来了！从那个地狱般的毒巢里逃出来了！
楚秋生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剧烈喘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他回头看向那个黑漆漆的管道出口，如同怪物的咽喉。
然后，他看向身边躺着的苏雨晴。她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如雪，身体冰冷僵硬，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冰封毒尸的恐怖寒气，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楚秋生知道，那不是幻觉。他看着苏雨晴冰冷的侧脸，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疑惑、震惊、担忧，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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