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灯光暗下，最后一首歌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震颤。严浩翔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在粉丝们不舍的呼喊中鞠躬谢幕。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贺峻霖已经直起身，正对着台下某个方向比着招牌爱心。
“结束了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贺峻霖一边往后台走一边嘟囔，声音里透着疲惫。
严浩翔加快两步跟上，肩并肩走进狭窄的通道。“明天中秋，有一天假。”
“知道，我妈早上还发消息让我记得吃月饼。”贺峻霖摘下耳返，揉了揉被夹得发红的耳朵，“可惜回不去。”
严浩翔嗯了一声，没再接话。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祝贺他们演出成功，递来水和毛巾。在一片嘈杂中，他听见贺峻霖极轻地叹了口气。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严浩翔洗完澡出来，发现贺峻霖独自站在阳台上，仰头望着天空。城市的霓虹照亮他半边侧脸，平日里活泼爱笑的人此刻安静得有些陌生。
“看什么呢？”严浩翔拿了件外套走过去，顺手披在贺峻霖肩上，“穿这么少，不怕感冒？”
“今晚月亮挺圆的。”贺峻霖没拒绝他的好意，裹紧外套，“虽然还没到十五。”
夜风微凉，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两人并肩站着，一时无话。远处的街灯连成一条流动的光河，城市的喧嚣在此刻变得模糊不清。
“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过中秋吗？”严浩翔突然问。
贺峻霖轻笑：“怎么不记得，那时候刚成团没多久，训练到半夜，溜出去找月饼吃。”
那是两年前，他们还是半大少年，挤在小小的练习室里日复一日地训练。中秋当晚，训练到十点多，大家都饥肠辘辘。贺峻霖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个月饼，掰成好几份分给大家。后来才知道，是他妈妈特意寄来的，他留了一整天就等着这时候分享。
“你那时候分给我的那块是蛋黄的，”严浩翔回忆着，“我说我不爱吃咸月饼，你非要我尝一口。”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还挺好吃，把你那份也抢了。”
贺峻霖笑出声：“严浩翔你终于承认了！当时还说是我硬塞给你的！”
夜风拂过，带来一阵桂花香，不知是哪户人家阳台上的盆栽。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笑弯的眼睛，突然觉得这普普通通的夜晚，因着身边这个人，变得格外珍贵起来。
“明天晚上，”严浩翔顿了顿，“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不是说好休息吗？”
“带你看月亮。”严浩翔神秘地眨眨眼，“比这里看得清楚。”
——
第二天傍晚，严浩翔开车载着贺峻霖出了城。贺峻霖一路上都在猜测目的地，严浩翔却始终守口如瓶。
“到底去哪啊？这都上高速了。”
“怕我把你卖了？”严浩翔挑眉。
“卖我？”贺峻霖哼哼两声，“你那点零花钱还不够我一天伙食费。”
车最终停在一处山脚下。夕阳西沉，给群山镀上一层金边。严浩翔从后备箱拿出背包，领着贺峻霖沿一条小路上山。
“我算是明白了，”贺峻霖喘着气，“你就是想找个苦力陪你爬山。”
严浩翔回头伸手拉他一把：“就你这体力，还好意思说。”
山路不长，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山顶。眼前豁然开朗，一整片草地向前延伸，远处城市轮廓若隐若现。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高楼遮挡，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月亮已经升起，虽未满圆，却明亮异常。
“怎么样？”
贺峻霖睁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月光洒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细小的阴影。严浩翔从背包里拿出野餐垫和吃食，最后郑重其事地取出一个月饼礼盒。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贺峻霖终于回过神，好奇地翻看那些东西。
“昨天。”严浩翔盘腿坐下，打开月饼盒，“每种口味都有，你自己挑。”
贺峻霖拿起一个奶黄流心的，掰开一半递给严浩翔：“喏，别又说抢我的。”
两人并肩坐在垫子上，分享着月饼和零食。山风轻柔，月光皎洁，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这一刻，他们不再是舞台上的偶像，只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其实，”贺峻霖咽下最后一口月饼，“我小时候特别讨厌中秋。”
严浩翔侧头看他：“为什么？”
“爸妈工作忙，好几个中秋都是我一个人过的。看着别人家团圆，觉得自己特别孤单。”贺峻霖抱着膝盖，目光投向远方的月亮，“后来当了练习生，和大家一起过节，反而找到了团圆的感觉。”
严浩翔沉默片刻，轻声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一个人过中秋的事。”严浩翔的声音很轻，“你之前采访里提过一次。”
贺峻霖有些惊讶：“那么久以前的采访，你都记得？”
月光下，严浩翔的耳根微微发红，幸好夜色遮掩了这一细节。他清了清嗓子：“我记忆力好，不行吗？”
贺峻霖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严浩翔，你有时候真的很暖心，知不知道？”
“少来。”严浩翔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月亮渐渐升高，洒下的清辉越发亮白。贺峻霖突然站起来，朝着山谷大声喊道：“中秋快乐！”
回声层层传来，快乐、快乐、快乐……
严浩翔也站起来，与他并肩，双手拢在嘴边：“贺峻霖！要开心！”
“严浩翔！也要开心！”
他们相视而笑，像两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贺峻霖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盛着严浩翔从未见过的光彩。
“谢谢你，”贺峻霖轻声说，“带我来看这么美的月亮。”
严浩翔望着他，突然鼓起勇气：“以后每年中秋，我们都一起看月亮吧。”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这承诺太重，超出了普通队友的范畴，在暧昧的边界徘徊。
贺峻霖先反应过来，笑容温柔：“好啊，一言为定。”
月光如水，倾泻在两人身上。严浩翔看着贺峻霖被月光勾勒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古人总说月圆人团圆。不是因为月亮圆了人才团圆，而是因为重要的人在身边，月亮才显得格外圆满。
“该回去了。”许久，严浩翔轻声说。
下山的路比上山轻松许多。贺峻霖哼着他们新歌的旋律，偶尔停下来辨认路边的植物。严浩翔跟在后面，手机悄悄拍下他的背影。
回到车上，贺峻霖系好安全带，突然问：“明年我们还来这里吗？”
“你想来就来。”
“那说定了，”贺峻霖满足地靠在椅背上，“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回程的路上，贺峻霖睡着了。严浩翔调低音乐音量，趁着红灯为他披上外套。月光透过车窗洒在贺峻霖脸上，安静美好得像一幅画。
严浩翔想起一句话：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这一刻，月光不只是天上的月光，也是照进他心里的，贺峻霖眼中的光。
——
宿舍楼下，贺峻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严浩翔的外套。
“到了怎么不叫我？”
“刚停。”严浩翔撒谎。
两人上楼，其他成员似乎都睡了，客厅静悄悄的。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
严浩翔洗漱完毕，手机亮起，是贺峻霖发来的消息：
「今天的月亮，我会记得很久」
他走到窗边，抬头望去，月亮正好被一片云遮住，但他知道，月亮一直都在。
就像某些感情，不必言说，却始终明亮。
他回复：「以后的月亮，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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