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的报应

第一章：雨夜的报应

老城区的拆迁队又出事了。

凌晨三点，刑警队长陈默的车刚拐进青苔蔓延的巷口，就被警戒线拦住。雨丝斜斜打在警灯上，把红蓝光晕揉成一片模糊的光斑，照在巷尾那堆坍塌的脚手架上——包工头赵奎就埋在下面，安全帽滚落在两米外，裂成了蛛网。

“陈队，”年轻警员小李举着伞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法医初步判断是脚手架卡扣松动引发坍塌，但……有点邪门。”

陈默皱眉走近。赵奎的尸体已经被抬出来，雨衣下的脸青肿扭曲，眼睛瞪得滚圆，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更诡异的是，他右手死死攥着半张黄纸，纸上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边缘被雨水泡得发皱，依稀能认出是民间“求平安”的符咒。

“邪门在哪？”陈默蹲下身，指尖避开尸体，捏住黄纸的一角。

“赵奎这半年已经‘死’过三次了。”小李翻开笔记本，“第一次是上个月，他开车差点坠河，说是刹车突然失灵，结果被一棵老槐树挡住；第二次是上周，工地上的钢筋突然断裂，正好砸在他刚坐过的凳子上；今天凌晨，工人说他特意去庙里求了这张符，揣在兜里才敢来盯进度，结果还是……”

“三次都没死成，这次没躲过去？”陈默捏着黄纸的手指顿了顿，“听起来像有人在‘提醒’他，然后‘执行’了。”

小李打了个寒颤：“附近街坊都在传，说他拆了巷口的老祠堂，触怒了神明。那祠堂供奉的是几十年前护城牺牲的义士，赵奎为了赶工期，半夜偷偷拆了，还把神像扔去了垃圾场……”

陈默没接话。他不信鬼神，但这三次“意外”太刻意，像是精准计算过的警告与惩罚。他抬头看向巷口那片空旷的拆迁区，雨幕中，断壁残垣的阴影像一只只蛰伏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这里。

“查赵奎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反对拆迁的人。”陈默站起身，雨水顺着帽檐滴落，“另外，去垃圾场找回那尊被扔掉的神像，还有，查清楚这张黄纸是哪个庙的。”

小李应声跑开，陈默却盯着尸体旁那顶裂开的安全帽出神。帽檐内侧，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小字：“举头三尺，有神明”。字迹很新，像是刚写上去不久。

是赵奎自己写的，还是……别人留下的？

雨还在下，巷子里的风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像某种无声的叹息。陈默摸出烟盒，却发现打火机在刚才蹲身时掉了。他弯腰去捡，视线扫过脚手架坍塌的位置，忽然停住——在一堆断裂的钢管下，压着半枚生锈的徽章，上面刻着模糊的“义”字。

这徽章，和几十年前那批护城义士的纪念章一模一样。

陈默的手指猛地收紧。这不是神明的报应，这是有人在用“神明”的名义，翻一笔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