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的心跳瞬间失衡。她下意识地用力，想把他拉上来。但他显然只是借个力，手臂肌肉一绷，自己轻松地撑上了池边，坐在了岸上。
而王默却因为反作用力，加上地面湿滑，脚下猛地一个踉跄，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没有预想中的摔倒，而是撞进了一个带着池水凉意却又无比坚实的怀抱。
水清漓稳稳地接住了她。她的脸颊贴在他湿漉漉的、微凉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传来的、有力而急促的心跳，还有他身上强烈的、混合着池水和清新沐浴露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时间仿佛静止了。
王默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烧得她晕乎乎的。她能感觉到他环在她背后的手臂，有力而稳定，隔着一层薄薄的夏衣，传来他皮肤的凉意和肌肉的轮廓。
周围队友的口哨声和起哄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哇哦——！”
“水哥，可以啊！”
“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啊！”
水清漓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立刻松开她。他的下巴几乎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拂过她的头发。王默能感觉到他胸膛微微的震动。
过了几秒，他才缓缓松开手臂，扶着她站直，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许多：“没事吧？”
王默根本不敢抬头，脸红得快要爆炸，连连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事……对不起……”
“该我说对不起，”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地滑。”
他松开手，接过她手里还紧紧攥着的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和身上。
起哄声还在继续，教练笑骂着让大家继续训练。
水清漓仿佛没听到那些声音，他擦完，把毛巾搭在肩上，看向依旧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王默，低声说：“我去冲一下，换衣服。等我一下，一起走？”
王默胡乱地点着头，根本说不出话。
水清漓看着她红透的耳尖，眼底的笑意加深。他转身走向更衣室，留下王默一个人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还在嗡嗡作响，被他触碰过的皮肤滚烫，被他气息笼罩的感觉挥之不去。
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冰凉又灼热，短暂却清晰，像一道烙印，刻在了她的感官记忆里。
直到水清漓换好衣服出来，王默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
两人并肩走出游泳馆，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起哄的队友早已散去，但那种暧昧而热烈的氛围似乎还缠绕在他们之间。
水清漓侧头看她，女孩白皙的侧脸还染着淡淡的红晕，睫毛低垂，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他想起刚才那个意外的拥抱，她柔软的身体撞进怀里的触感，以及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馨香。他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耳根也有些发热。
“刚才，”他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冽，但仔细听，似乎还是藏着一丝不自在，“他们瞎起哄，别介意。”
王默摇摇头，声音很小：“没介意……”
沉默着走了一段，水清漓忽然放缓了脚步。
“王默。”他叫她的名字。
“嗯？”王默抬起头。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认真的眉眼间。
“虽然是个意外，”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得像是在做一个重要的承诺，“但我不后悔。”
王默的心猛地一跳，怔怔地看着他。
他微微倾身，拉近了一点距离，声音低沉而清晰：“以后……可以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王默却瞬间听懂了他隐晦的请求——以后，可以拥抱你吗？
血液再次轰然涌上脸颊，心跳快得几乎要挣脱胸腔。她看着他那双映着夕阳和她身影的蓝眼睛，里面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和真诚。
周围是放学后喧闹的校园，人来人往。
但在那一刻，王默只觉得全世界的声音都远去了，只剩下他等待答案的目光，和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她红着脸，深吸一口气，然后，非常非常轻地，点了一下头。
“嗯。”
细若蚊蚋的一个字，却像最悦耳的音符。
水清漓眼底瞬间亮起的光彩，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绚烂。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