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十二月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鹅毛般的雪片簌簌落下来，给A大的屋顶覆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刘耀文站在图书馆三楼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结着薄冰的玻璃。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宋亚轩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学长！我在楼下堆雪人呢，超——可爱！”后面跟着三个摇尾巴的小狗表情。

他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合上书往楼下走。

穿过回廊时，远远就看见雪地里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宋亚轩裹着件焦糖色的厚外套，围巾把半张脸都埋进去，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正蹲在雪地里徒手滚雪球，鼻尖冻得通红。

“宋亚轩。”

刘耀文的声音穿过风雪传过去，宋亚轩猛地回头，像只被惊动的小兽，眼睛瞬间亮了：“学长！你看我堆的！”

他献宝似的指着脚边那个歪歪扭扭的雪人——脑袋是个不规则的雪球，身上插着两根枯枝当手臂，最顶上还扣了顶刘耀文上次落在他那儿的灰色毛线帽。

“像不像你？”宋亚轩笑着问，睫毛上还沾着雪花。

刘耀文走过去，弯腰掸掉他肩上的雪，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耳朵时，宋亚轩瑟缩了一下。“手这么冰还玩？”他皱眉，把自己口袋里的暖手宝塞到宋亚轩手里，“回去了。”

“不要嘛，”宋亚轩拉住他的袖子晃了晃，暖手宝在两人交握的手间散发着热度，“再玩十分钟，我想给雪人画个笑脸。”

刘耀文没说话，算是默许。他站在旁边看着宋亚轩从口袋里摸出支黑色马克笔，踮着脚给雪人画嘴巴，结果手一抖，画出个歪歪扭扭的弧度，像只在傻笑的猫。

“哎呀……”宋亚轩懊恼地抿嘴。

刘耀文伸手接过马克笔，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带着温热的触感。他俯身，在雪人脸上补了两笔，原本歪扭的弧线被修正成恰到好处的上扬角度，瞬间灵动起来。

“学长你好厉害！”宋亚轩眼睛亮晶晶的，突然伸手捧起一把雪，趁刘耀文不注意，轻轻撒在他的发梢，“嘿嘿，下雪了要戴白帽子才好看。”

刘耀文挑眉，没躲。他看着宋亚轩笑得露出小虎牙的样子，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原本整齐的刘海揉得乱糟糟：“那这样呢？”

宋亚轩佯装生气地瞪他，转身想跑，却被刘耀文拽住围巾拉了回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闻到刘耀文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雪后清冽的空气，让人莫名心安。

“跑什么？”刘耀文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冻傻了？”

“才没有！”宋亚轩仰头看他，雪花落在刘耀文的睫毛上，像落了星星，“学长，我们去买热可可吧，图书馆楼下新开的那家！”

刘耀文点头，任由宋亚轩拉着他往便利店跑。雪地里留下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像被串起来的省略号，藏着说不完的温柔。

便利店的暖风吹散了一身寒气，宋亚轩捧着热可可吸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刘耀文看着他唇角沾着的可可渍，抽出纸巾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嘴角。

宋亚轩的动作顿了顿，脸颊慢慢染上和热可可一样的颜色。

“学长，”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小，“寒假，你要回家吗？”

“嗯。”刘耀文应道，“不过可以晚走几天。”

“那，”宋亚轩搅了搅杯子里的可可，小声说，“我家就在本市，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来我家吃火锅吗？我妈做的火锅超好吃的！”

他说完就低下头，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像在等待宣判的小动物。

刘耀文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宋亚轩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吗？”

“真的。”刘耀文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要等我把手头的论文赶完。”

窗外的雪还在下，便利店的暖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宋亚轩偷偷抬眼看刘耀文，发现对方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都默契地移开视线，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热可可的甜香混着雪的清冽，在空气里慢慢发酵。这个冬天，好像比往年更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