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和我

总决赛的场馆里，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宋亚轩坐在观众席前排，手心全是汗，看着刘耀文捧着奖杯站在台上，眼里的红血丝比聚光灯还亮。

“感谢队友，感谢教练，”男生的声音带着哽咽，目光越过人群，像装了雷达，直直地落在他身上，“最后想对一个人说——谢谢你让我知道，摔倒了没关系，爬起来接着跑就好。”

全场都在起哄，宋亚轩却突然红了眼眶。他想起高三那年的1500米跑道，自己摔在地上时，膝盖磕出淤青，抬头时好像真的看到看台上有个穿校服的少年，急得差点跳起来，手里还攥着瓶没开封的水。

原来有些注视，从那么早就开始了。

庆功宴后，宋亚轩在走廊被刘耀文拦住。男生喝了点酒，脸颊泛红，眼睛却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堵在他面前，没说话先红了眼眶。

“你是不是躲着我？”他的声音有点抖，手指攥着衣角，“是我哪里不好吗？你说，我改。”

宋亚轩看着他，喉咙像被堵住，说不出话。小林刚才还在他耳边说“刘耀文刚才在后台找了你好几圈，脸都白了”，此刻看着他这副模样，那些自我拉扯的日夜，那些“我不该喜欢男生”的挣扎，突然都变成了刺人的愧疚。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刘耀文打断他，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走廊的地毯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你路演后，我发消息问你什么时候来，你都没回……我天天都在想你是不是讨厌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嘛？”

宋亚轩从没见过他哭。综艺时输了比赛，他也只是红着眼眶说“下次赢回来”；训练时被教练骂，他会躲在消防通道里，对着墙偷偷抹脸，却从不让人看见。

可现在，他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孩子，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不是的，”宋亚轩上前一步，声音发涩，抬手想替他擦眼泪，手到了半空又停住，“是我的问题。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他终于说了实话——说自己看到他时会心跳加速，说听到他的声音会脸红，说那些“我喜欢女生”的预设，在遇到他之后，全都乱了套，他怕自己是错的，怕吓到他。

刘耀文静静地听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等他说完，突然笑了，伸手抓住他悬在半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温热的眼泪蹭在他的掌心：“就这事啊？”

宋亚轩愣住了。

“喜欢是藏不住的，”男生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不管是对男生，还是女生，心动了就是心动了，哪有那么多道理。爱的唯一标准不是性别，是你和我”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而且，宋亚轩，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中看你在跑道上爬起来那刻起，就喜欢了。这跟你是谁，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