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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灵显时代

“嘭!”这一次,他撞上的不是无形壁障,而是脚下突然塌陷、如同流沙般的陷阱!强大的吸力瞬间将他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他惊恐地挣扎,却越陷越深!同时,一股更加强烈的精神冲击波从陷阱中爆发,狠狠撞入他毫无防备的意识!

“啊——!”赵莽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抱着头在流沙中翻滚挣扎,彻底失去了前进的能力。

凌澈顾不上看赵莽的惨状。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感知和移动上。汗水早已浸透粗布制服,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每一次移动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感知中那些“安全缝隙”出现的时间极短,变幻莫测。精神干扰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消耗着他的意志力。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肺部火辣辣地疼。太阳穴的刺痛再次变得鲜明。

距离阵心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前方的阵列纹路变得更加复杂,能量流动狂暴无序,无形的壁障更加密集厚实,精神干扰的尖啸几乎凝成实质!他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意识开始模糊,感知中的景象也开始晃动、重叠。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沉重、凝练、带着山岳般压迫感的意志波动,如同投入混乱池水中的巨石,猛地从侧前方传来!是岳峥磬!他硬生生撞碎了数道厚实的异能壁障,距离阵心只有几步之遥!但他也并非毫无代价,覆盖身体的岩石光泽虚影明显黯淡了不少,呼吸也变得粗重。他那磐石般的意志波动,在凌澈此刻濒临溃散的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驱散了一部分混乱!

凌澈精神猛地一振!不是依赖链接,而是这纯粹的意志存在本身,如同定海神针,为他混乱的感知提供了刹那的锚点!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清明,将最后残存的精神力全部灌注于【万物通感】!

前方!最后一段路径!阵列纹路的核心节点在感知中疯狂闪烁!数道无形的厚实壁障交错移动,形成几乎密不透风的死亡区域!唯一的生路,是三道壁障在某个能量节点交汇时,会短暂形成一条极其狭窄、扭曲如蛇的缝隙!时机稍纵即逝!

就是现在!

凌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再顾忌姿态,身体猛地向前扑出,如同离弦之箭!在扑出的瞬间,他强行扭转腰身,以一种极其别扭、甚至可能拉伤肌肉的角度,险之又险地擦着第一道移动壁障的边缘滑过!紧接着,他双脚在坑洼的地面猛地一蹬,身体几乎贴着地面向前窜出,从第二道壁障下方那道骤然扩大的缝隙中钻了过去!最后一道!那道缝隙狭窄得只容侧身!他猛地吸气收腹,身体绷紧如弦,硬生生挤了过去!粗糙的岩石壁障擦过手臂,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身体因为惯性重重地向前扑倒,手掌在布满砂砾的地面上擦出血痕。但在他前方一步之遥,就是那悬浮着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心核石”!

几乎在同一时间,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岩石撞击声,岳峥磬覆盖着最后黯淡岩灵虚影的拳头,也稳稳地印在了另一颗“心核石”上!

土黄色的阵列光芒如同潮水般褪去,重力扭曲和精神干扰瞬间消失。砺心堂恢复了冰冷的空旷和死寂。

凌澈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的酸痛和手臂的擦伤,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汗水混着地上的灰尘,让他狼狈得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但他抬起的手,指尖距离那颗悬浮的晶石,只有不到一寸。

岳峥磬缓缓收回拳头,覆盖身体的岩石虚影彻底消散。他胸膛微微起伏,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但站姿依旧沉稳如山。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触碰的晶石,又抬眼看向几步外扑倒在地、指尖几乎触及另一颗晶石的凌澈。那平静如深潭的眼神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凌澈的身影,带着一丝审视后的认可。

赵莽还在远处的流沙陷阱里痛苦地挣扎呻吟,被无形的力量禁锢着。

秦镇岳浑浊的目光扫过场中三人,最后落在凌澈和岳峥磬身上,那沙哑干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如同磐石相击,在空旷的石厅里回荡:

“灰岩-柒拾叁,入磐石班。”

“岳峥磬,磐石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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