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温泉旅馆会在悬崖边上？"我扒着车窗，看着窗外陡峭的悬崖和远处翻滚的海浪，"这真的符合建筑安全标准吗？"
"据说这里的温泉能增强灵能力~"弥海砂兴奋地晃着我的胳膊，"夜雨大师一定要试试！"
我干笑两声。自从能力消失后，我连明天早餐吃什么都预测不了，还灵能力呢。
"到了。"前排的夜神月优雅地合上手中的书——我注意到那是一本《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正常人会在去温泉的路上看这个？
旅馆比想象中豪华，传统的日式庭院中点缀着现代设施。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堂中央的巨型金箔屏风，上面画着一只展翅的乌鸦——又是渡鸦会的标志？我暗自警惕。
"欢迎光临。"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夜神先生预订的特别套房已准备好，还有..."她压低声音，"您要求的物品也已放在各房间。"
物品？什么物品？我看向夜神月，他正礼貌微笑，但眼神闪烁。
"这位就是夜雨大师吧？"老板娘突然转向我，"我们准备了特别的占卜室，很多客人慕名而来呢！"
"啊？"我瞪大眼睛，"我没说要..."
"月君安排的！"弥海砂开心地说，"他说要让夜雨大师展示真正的实力！"
夜神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警惕地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白鸽不见了。刚才还在帮拿行李的人呢？
分房时，我"幸运"地被安排在最角落的房间，窗外是悬崖景观——换句话说，无处可逃。房间内陈设典雅，但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床头柜上的物品吸引：一本黑色封面的空白笔记本，旁边放着一支普通钢笔。
"这是...?"
"每位客人都会得到一本纪念手账。"老板娘笑眯眯地说，"可以记录旅途感受。"
那也不用做得跟死亡笔记这么像吧！我强忍吐槽的冲动，翻开笔记本，内页是普通的横线纸，但每页底部都印着小小的乌鸦水印。
正当我研究笔记本时，门被轻轻敲响。开门一看，地上放着一个竹篮，里面是浴衣、毛巾和一盒...草莓牛奶浴盐？附带的卡片上写着："温泉水质较硬，建议使用。——L"
L在这里？还是他远程安排了这些？我拿起浴盐闻了闻，香甜的草莓味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电子设备味——这绝对是L的特制浴盐，里面八成藏着监听器。
傍晚，趁着其他人准备晚餐，我决定先去泡个温泉。旅馆的温泉分男女，但布局完全对称，入口处只挂着"男""女"两个布帘。我确认了三次才走进女汤。
温泉雾气缭绕，能见度很低。我小心地试探水温，然后慢慢滑入池中。热水瞬间包裹全身，舒服得我长叹一口气。
"水质分析：pH值7.8，硫化物含量0.02%。"
"啊——！"我尖叫着缩到池边，只见L的脑袋从雾气中浮现，他居然戴着泳镜，手里还拿着试管和pH试纸！
"L！这是女汤！"我抓起浮在水面上的木盆挡在胸前。
"错误引导。"L淡定地推了推泳镜，"老板娘说这个时间女客用男汤，男客用女汤。"
"什么鬼规定！"
"传统习俗。"L开始往池子里倒他的草莓浴盐，"现在，关于夜神月放在你们房间的笔记本..."
"等等等等！你先出去！"我疯狂指指门口，"这是女汤！"
"技术上现在是男汤。"L纠正道，但还是站起身，"五分钟后大堂见。带上浴盐数据。"
他离开后，我手忙脚乱地爬出池子，结果不小心把整盒浴盐倒进了温泉。粉红色的液体迅速扩散，整个池子变成了梦幻的草莓牛奶色。
"糟糕..."
我正想补救，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情急之下，我抓起毛巾躲进了储物柜。
门帘被掀开，夜神月的声音传来："水质检测报告显示...这是什么？"
"有人污染温泉！"白鸽的声音响起，"可能是化学武器！"
"全员撤离！"夜神月厉声道，"通知旅馆进行净化处理！"
一阵慌乱脚步声后，温泉恢复安静。我悄悄推开柜门，正好看到夜神月裹着Hello Kitty浴巾仓皇逃窜的背影——这画面我能笑一年！
十分钟后，我鬼鬼祟祟地溜回大堂，发现L正蹲在盆景后面吃布丁。
"化学武器警报？"我咬牙切齿地问。
"失误计算。"L毫无悔意，"草莓色素扩散速度比预期快27%。"
"夜神月裹着Hello Kitty浴巾！"
"观察到。"L居然露出一丝微笑，"已拍照存档。"
我正要继续吐槽，老板娘突然出现："夜雨大师！客人们都等着您的温泉占卜呢！"
"什么占卜？"
"夜神先生安排的特别活动！"老板娘热情地拉着我走向宴会厅，"所有客人都很期待！"
宴会厅里，二十多位客人正襟危坐，弥海砂在首位向我兴奋挥手。夜神月已经换好正装，头发还有点湿，但表情已经恢复冷静。白鸽站在角落，手里把玩着那支银色羽毛笔。
"开始吧。"夜神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硬着头皮站在众人面前，大脑飞速运转。没有能力怎么占卜？胡扯会被揭穿，拒绝又会引起怀疑...
"首先..."我深吸一口气，"请各位写下一个问题，折叠后放入这个碗中。"
临时想出的拖延战术。收齐问题后，我装模作样地洗牌，然后随机抽出一个："这位客人问...夜神月下个月会爱上什么味道的牙膏？"
全场寂静。这是什么鬼问题？谁会在占卜会上问这个？
夜神月的眉毛挑到了发际线。弥海砂则兴奋地记录："月君的牙膏偏好！重要数据！"
"呃..."我盯着夜神月，恶向胆边生，"根据星象显示...他会爱上...咖喱味牙膏！"
现场爆发出惊讶的议论声。夜神月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柠檬。
"太准了！"弥海砂突然尖叫，"夜雨大师怎么知道月君最近在考虑换牙膏品牌？"
我：？？？
占卜会变成了一场闹剧。每个抽到的问题都越来越离谱："白鸽同学的内裤颜色"（我答"金属银"居然对了）、"旅馆老板娘的初恋年龄"（随口说"16岁"引发她嚎啕大哭说太准了），甚至还有"L的真实身份"——我答"甜食成精"居然获得全场掌声。
活动结束后，我精疲力尽地回到房间，发现床头笔记本被人动过。翻开一看，里面多了一行字："午夜12点，后山观景台。——白鸽"
这是陷阱还是Watari的指令？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L，却发现窗外有动静——一只鸽子正用喙敲打玻璃。
开窗后，鸽子丢下一张纸条："同意会面。已布控。——L"
所以L知道这件事？我稍微安心，正准备休息，门又被敲响。这次是弥海砂，手里拿着我的笔记本。
"夜雨同学！"她兴奋地说，"我看到你的恋爱日记了！特意请月君给你写了祝福语！"
什么恋爱日记？！我抢过笔记本，只见最后一页上夜神月优雅的字迹写着："祝早日找到真爱。——夜神月"
而这一页上方是我昨天随手画的涂鸦：一个Q版夜神月，头上写着"大猪蹄子"，旁边还有"基拉去死"的潦草字迹——这是我压力太大时的发泄方式啊！
"弥海砂..."我声音发抖，"你给夜神月看了多少？"
"就最后一页！"她天真地说，"前面你写'月君观察记录'的部分我没敢看！"
我眼前一黑。笔记本前半部分全是我记录的夜神月可疑行为，包括他看表的时间、记笔记的习惯...这要是被看到就完了！
午夜将至，我悄悄溜向后山观景台。月光下，白鸽已经等在那里，银色羽毛笔在手中旋转。
"Watari的指令。"她直截了当地说，"检查你的笔记本是否有异常。"
"已经被弥海砂和夜神月看过了..."我垂头丧气地说了涂鸦的事。
白鸽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大笑出声："你画了他'大猪蹄子'？还写了'基拉去死'？"
"这不好笑！他可能会杀了我！"
"不会。"白鸽擦掉笑出的眼泪，"反而更安全。夜神月会认为这是你暗恋他的表现。"
"什么？！"
"心理学角度，负面关注也是关注。"白鸽解释道，"Watari的档案显示，夜神月对爱慕者会保持距离但不会视为威胁。"
我正要反驳，白鸽的羽毛笔突然发出微光。她脸色一变："有人来了。记住，明天早餐别喝牛奶。"
说完，她纵身一跃——直接从悬崖跳了下去！
"啊——！"我冲到栏杆边，却看到白鸽展开一件银色滑翔翼，优雅地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房间，我辗转难眠。凌晨两点，窗外又传来敲击声——这次是L，他居然徒手爬上了二楼！
"数据收集顺利。"他从窗户翻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试管，"温泉样本显示异常能量读数。"
"你大半夜爬墙就为这个？"
"还有更重要的事。"L严肃地说，"白鸽给你的信息？"
我告诉他关于牛奶的警告。L点点头："证实了。夜神月在牛奶中掺入微量硫磺，理论上会增强灵能力感知。"
"他想恢复我的能力？为什么？"
"数据不足。"L看向我的笔记本，"但你的涂鸦策略很聪明。"
"那不是策略！是事故！"
"无论哪种，效果超出预期。"L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真·草莓牛奶，"喝这个。我调整过配方。"
他离开的方式和白鸽一样帅气——如果不算上被窗框绊了一跤的话。
第二天早餐时，夜神月果然亲切地询问每个人睡得如何，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当服务员端上牛奶时，我假装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对不起！我再去拿一杯..."
"不必。"夜神月微笑道，"今天我们尝试特别活动——枕头大战。"
"枕头...大战？"我看向L，他正专注地把糖浆倒在松饼上，似乎对这个消息毫不意外。
"增进团队合作！"弥海砂欢呼，"我已经准备好秘密武器了！"
所谓的"枕头大战"在宴会厅举行，场地中央划出方形区域。规则很简单：四人混战，最后站着的人获胜。
"开始！"
弥海砂第一个冲向我，粉色羽毛枕划出优美弧线。我侧身闪避，枕头却突然爆开——不是羽毛，而是无数心形亮片，在空中组成"月♡砂"的字样！
夜神月趁机攻击L，他的枕头击中L的头部时，几个微型摄像头飞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这是...？"
"安全监控。"L面不改色，"旅馆标准配置。"
白鸽的枕头则更加离谱——击中墙壁后居然弹出一只活鸽子，咕咕叫着在房间里乱飞。
我的枕头是唯一正常的，但被弥海砂击中后，里面的东西让我想当场死亡——几十张弥月CP同人图散落一地，包括我最新创作的"月君喂砂吃草莓"的Q版漫画！
夜神月弯腰捡起一张，表情难以形容："这是..."
"艺术创作！"我尖叫着扑过去抢救，"现代抽象派！"
混战中，白鸽的鸽子突然俯冲下来，叼走了L藏在口袋里的布丁，然后醉醺醺地停在夜神月头上，咕咕叫着："Watari万岁！Watari万岁！"
全场死寂。
"聪明的鸟。"L打破沉默，"模仿人类语言。"
"是啊..."夜神月皮笑肉不笑，"真...有趣。"
枕头大战草草收场。回房收拾行李时，我发现那本笔记本不见了。正当我慌乱寻找时，白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安全了。"她递给我一张车票，"Watari安排你提前离开。夜神月已经确认笔记本无异常。"
"那鸽子..."
"特训过的。"白鸽微笑，"现在它大概在某个地方吃布丁吧。"
回程的列车上，我收到L的短信：
"任务完成。夜神月暂时不会怀疑你。PS：你的涂鸦技巧有待提高。"
我望向窗外，温泉旅馆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这次旅行看似闹剧连连，但似乎每个人都达到了目的——除了夜神月，他的笔记本计划彻底失败了。
至于那只喝醉的鸽子？据弥海砂后来告诉我，它一直跟着夜神月回了家，现在住在他家阳台上，时不时就叫几声"Watari万岁"。
世事难料，确实。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