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界纹阶梯泛着温润的光泽，林墨每踏上一级，脚下便会漾开一圈涟漪，那些流转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顺着他的靴底钻入体内，与丹田中的混沌道丹轻轻触碰。
“啧，这界纹是在给你‘验明正身’啊。”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奇，“检测到阶梯蕴含的界纹能量与你道丹同源，通俗点说，你这颗金丹就像带了万能通行证，这塔压根没把你当外人。”
林墨指尖微动，能清晰感觉到那些界纹并非在侵袭，而是在梳理他体内尚未完全稳固的灵力。方才突破时强行吸纳的劫雷之力虽已被道丹炼化，但仍有少许驳杂残留在经脉末梢，此刻正被阶梯的界纹一丝丝剥离、净化。
“这些界纹……像是某种古老的传承。”洛清漪的声音带着惊叹，她脚下的流音珠正微微发烫，珠内的《天河琴谱》残页竟自发悬浮起来，与阶梯上的银纹产生共鸣，“我能感觉到它们在诉说什么，却听不懂具体的意思。”
沈砚秋的琴弦也在轻轻震颤，他试着拨动一根，琴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界纹突然亮起，在半空组成一幅流动的画面——那是无数原生种在混沌中诞生、繁衍，最终围绕着界纹之塔构筑家园的场景，画面的尽头，是一道模糊的身影将塔尖插入混沌深处。
“是创世的印记。”沈砚秋指尖悬在琴弦上，“这琴音能触发界纹的记忆，它们在展示这座塔的来历。”
“展示？我看是筛选吧。”林墨忽然停在第三十三级阶梯，这里的界纹密度陡然增加，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幕，“系统，扫描光幕后面的情况。”
“扫描失败！”系统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前方存在空间折叠！检测到高强度法则波动，疑似……法则悟道境的门槛？不对啊，你才金丹境，怎么会触碰到炼虚期的法则壁垒？”
林墨伸手触碰光幕，指尖传来冰凉的阻力。丹田内的混沌道丹突然加速旋转，表面的金紫纹路与光幕上的银纹开始同步律动，他脑海中莫名多出一些破碎的画面：星辰在掌心生灭，法则如丝线缠绕，还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低语——
“界为舟，纹为帆，渡尽混沌见真如……”
“听到了吗？”林墨猛地睁眼，眉心的塔状印记闪烁不定，“有个声音在说话。”
洛清漪与沈砚秋同时摇头，他们只能看到光幕上的界纹在剧烈波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流音珠的光芒越来越亮，残页上的琴谱文字正在飞速变化，渐渐与界纹的轨迹重合；沈砚秋的琴弦则浮现出金色的符文，与他指尖渗出的灵力交织成网。
“看来这光幕只对你开放。”沈砚秋若有所思，“我们的法器虽能与界纹共鸣，却无法突破这层壁垒。”
林墨试着将混沌灵力注入光幕，那道半透明的屏障竟开始出现涟漪。丹田内的道丹突然震颤，一股精纯的混沌之力顺着手臂喷涌而出，光幕上的界纹瞬间沸腾，化作无数银色细线，在他面前组成一扇光门。
“警告！检测到高阶法则灌输！”系统的警报声急促起来，“你的道丹在主动吸收法则之力！这不合常理！正常金丹修士连法则边都摸不到，你这是要跨越式开挂啊！”
光门后传来更清晰的低语，那些破碎的画面开始连贯——模糊身影站在塔顶，手持一枚菱形晶体，将自身法则注入其中，无数界纹从晶体中流淌而出，最终化作这座通天巨塔。而那枚晶体，竟与林墨丹田内的混沌道丹有着惊人的相似。
“是塔的核心。”林墨眼神一凝，抬脚迈入光门。眼前的景象陡然变化，已不再是狭窄的阶梯，而是一片广阔的星空，无数界纹如星辰般悬浮，正中央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菱形晶石，表面刻满了与他道丹同源的纹路。
“这是……界纹源晶？”系统的声音带着震撼，“传说中混沌初开时诞生的第一缕界纹所化，能定界域、塑法则！通俗点说，这玩意儿就是混沌界的‘操作系统’，拿到它你就能给这片混沌装插件了！”
林墨伸手触碰源晶，指尖刚一接触，源晶便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他的眉心。丹田内的混沌道丹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那些悬浮的界纹星辰如潮水般涌来，顺着他的四肢百骸涌入道丹之中。
“叮！混沌道丹完成第一次进化！”系统的提示音带着激动，“成功融合界纹源晶，解锁技能‘界纹解析’！可初步解读天地法则，对法则类攻击有30%抗性！”
“不止这些。”林墨能感觉到道丹内多了一股奇妙的力量，他试着运转灵力，周围的界纹星辰竟开始按照他的心意排列，“我能调动这些界纹，就像……它们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心念一动，一道银紫色的界纹从指尖射出，在半空化作一柄长剑。长剑挥舞间，周围的星空竟被划出一道裂痕，裂痕中流淌出的混沌气流刚一靠近，便被长剑上的界纹净化成精纯的灵力。
“我的天，你这哪是金丹修士，这战斗力都快赶上元婴老怪了！”系统啧啧称奇，“不过提醒一句，道丹刚进化完还不稳定，别玩脱了把自己玩崩了。”
林墨刚想收回长剑，那柄界纹长剑却突然剧烈震颤，化作一道流光射向星空深处。他抬头望去，只见星空中最遥远的地方，一道黑色的裂痕正在缓缓蔓延，裂痕中渗出的气息，与之前净化的界纹污染体如出一辙，却要强大百倍。
“那是什么？”
“检测到高强度污染源头！”系统的声音瞬间凝重，“能量等级远超之前的污染体，疑似……界纹之塔的‘癌变’区域？看来这塔也不是完美无缺，核心处藏着这么个定时炸弹。”
黑色裂痕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注视，突然加速扩张，无数扭曲的界纹从裂痕中涌出，化作一张张狰狞的巨口，朝三人所在的星空扑来。
林墨眼神一凛，丹田内的混沌道丹高速旋转，周围的界纹星辰同时亮起，组成一道巨大的光盾。那些扭曲的界纹撞在光盾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光盾表面竟开始出现腐蚀的痕迹。
“这些污染体变异了！”系统尖叫，“它们吞噬了界纹本源，现在能直接污染法则！快让洛清漪用流音珠的‘柔’道化解，硬抗会被同化的！”
林墨立刻朝光门外喊道：“清漪，用流音珠！”
光门外的洛清漪早已察觉不对，流音珠在她掌心化作一道水蓝色的光幕，光幕穿过光门，与林墨的界纹光盾融为一体。水蓝与银紫交织的瞬间，那些扭曲的界纹如同遇到克星般开始消融，化作缕缕黑气被光幕净化。
“沈兄，用《定岳》压住它们！”林墨喊道。
沈砚秋的琴音陡然变得沉凝如岳，金色的音波顺着界纹阶梯蔓延而上，在星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将那些试图绕过光盾的污染体一一困住。琴师额角青筋暴起，显然维持这样的音波对他消耗极大，但他指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林墨抓住机会，将混沌道丹的力量催发到极致。那些悬浮的界纹星辰突然汇聚，化作一柄巨大的长矛，矛头闪烁着金紫交织的光芒，正是混沌灵力与界纹源晶的融合之力。
“给我回去！”
长矛破空而去，精准刺入那道黑色裂痕。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呜咽，裂痕开始缓慢收缩，那些扭曲的界纹在长矛的冲击下逐渐消散。
“搞定？”林墨松了口气，刚想收回长矛，丹田内的混沌道丹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不好！道丹吸收的界纹能量过载了！”系统的声音带着惊慌，“界纹源晶的力量太霸道，你的金丹还没适应就强行催动，这是要提前迎来‘道丹劫’啊！”
林墨只觉得丹田像是被无数根针在扎，混沌道丹表面的纹路开始紊乱，那些刚被吸收的界纹星辰变得躁动不安，竟有反噬自身的迹象。黑色裂痕虽在收缩，却仍有一缕极细的黑气顺着长矛逆流而上，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手臂。
“啧，刚夸完你就掉链子。”系统急得团团转，“快运转《混沌诀》压制！让道丹进入休眠状态！再撑下去别说法则悟道了，你得先体验‘道丹炸炉’是什么滋味！”
林墨强忍着剧痛，依言运转功法。混沌道丹的旋转渐渐放缓，表面的光芒也随之黯淡，那些躁动的界纹星辰果然安分了许多。他顺势收回长矛，那缕黑气失去依托，被流音珠的水幕彻底净化。
黑色裂痕彻底消失，星空重新恢复平静，只剩下那些温顺的界纹星辰在缓缓流转。林墨瘫坐在界纹阶梯上，大口喘着气，只觉得浑身脱力，丹田内的道丹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有偶尔的轻颤证明它还在运转。
“吓死本系统了。”系统拍着胸口（如果它有胸口的话），“刚才那下要是没稳住，你就得重开了。记住了，开挂也得循序渐进，一口吃不成胖子，何况你这是想一口吞下整个混沌界的法则啊。”
洛清漪与沈砚秋快步上前，见林墨只是脱力并无大碍，两人都松了口气。流音珠与琴弦上的光芒渐渐收敛，界纹阶梯恢复了最初的温润，只是每一级台阶上，都多了一道与林墨道丹同源的金紫纹路。
“看来这塔的核心，就是那枚界纹源晶。”沈砚秋望着星空深处，“只是那道黑色裂痕……”
“是界纹之塔的隐患。”林墨缓过劲来，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系统说那是污染的源头，就像人身上的毒瘤。我们刚才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没彻底根除。”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还残留着源晶的余温。刚才短暂掌控界纹的感觉太过奇妙，那些流淌的法则像是温顺的溪流，而他的混沌道丹，就是连接溪流的河道。这种感觉，让他对“法则悟道”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并非去强行掌控法则，而是让自身成为法则的一部分。
“先上去看看吧。”林墨站起身，虽然道丹暂时沉寂，但他能感觉到，经过这次融合，自己与界纹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了，“源晶既然融入了道丹，那塔顶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界纹阶梯在他脚下重新亮起，这一次，再没有任何阻碍。三人顺着阶梯继续向上，星空中的界纹星辰如同引路的灯盏，在他们身后留下一串金色的轨迹。
林墨能感觉到，丹田内的混沌道丹虽然沉寂，却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那些被吸收的界纹源晶之力，正在道丹深处慢慢沉淀，像是在孕育着什么。而眉心的塔状印记，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与塔顶的穹顶遥相呼应。
“系统，你说这塔顶，会不会有突破元婴境的捷径？”林墨在心里问道。
“捷径？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呢？”系统翻了个白眼，“不过嘛，有界纹源晶打底，你突破元婴肯定比别人轻松。但我得提醒你，你的道丹太特殊，突破时引发的动静估计比金丹劫还吓人，到时候能不能找到像沈砚秋这样的‘琴师保镖’，就得看你人缘了。”
林墨笑了笑，抬头望向塔顶。那里的光芒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一道身影在穹顶下静坐，周身环绕的界纹，比阶梯上的任何一道都要古老、深邃。
他知道，那才是界纹之塔真正的秘密，也是他们踏入混沌界后，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答案”。而他丹田内沉寂的混沌道丹，似乎也在期待着塔顶的风景，悄然酝酿着下一次的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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