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

夜风穿窗，烛火一晃。

春桃冲进来，脸色惨白：“小姐！世子带人进了外院，老爷正在前厅应付！”

我指尖一颤，账本还攥在手里。

这么快……他真的来了。

“姨娘呢？”我问。

“躲进佛堂了，还在烧东西！”春桃急道，“小姐，您快走！世子一旦查到您头上，您也逃不掉！”

“逃？”我冷笑，“我等这一夜，等了十年。”

我起身，换上素色外衫，将母亲的遗书塞入怀中。

“小姐！”春桃死死拉住我，“您不能去！世子现在是来查案的，不是来见您的！他若发现您早就知情，会当场杀了您！”

“那也得他下得了手。”我抬手抚过发髻，“去告诉世子——黎家小姐，有要事密报。”

春桃哭着摇头：“您这是去送死！”

“不是送死。”我笑了，“是……赴约。”

前世他死在我怀里，这一世，我偏要活着，站在他身边。

（春桃拽住我）小姐！您忘了他有多冷血吗？他杀人都不眨眼！

春桃抖得更厉害：“那您还去？”

“正因为他冷血，我才要去。”我抬手抚开她手指，“他只信证据，不信眼泪。可若我不去，他查到母亲的账本在我手里，会以为我也在包庇父亲。”

“可您是为报仇啊！”

“他不会听解释。”我走向门边，“在他眼里，黎家每一个人，都该死。”

夜风拂面，前院火把通明。

喊杀声、怒斥声混成一片。

我知道，宋墨就在那里，玄甲未卸，长枪在手，等着将我们黎家——连根拔起。

“小姐……”春桃在身后哭出声，“您若死了，我怎么办……”

我停下，回头笑了笑：“若我死了，就把我埋在后山的梅树下。”

“那是您娘葬的地方……”

“对。”我轻声说，“我要让她看见——她的女儿，终于敢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