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

我正坐在绣坊里核对账本，春桃突然冲进来，脸色惨白。

“小姐！定国公……定国公在进宫路上，船翻了！死在江心，尸首都捞了三天才找到！”

我手一抖，笔掉在纸上，墨迹晕开。

定国公？ 宋墨的舅舅？ 那个和皇帝一起长大的定国公？

他不该死的。 上一世，他活得好好的。

可这一世，宋墨前脚出海剿匪，后脚他舅舅就死在进宫路上——还是死在船上。

我猛地站起身，冲向码头。

江风冷得刺骨，天还没亮。

远远就看见一艘战船靠岸，铁甲将士列队而下。

最前面，是宋墨。

他一身玄甲染血，肩头还缠着绷带，眼神却黑得发沉，像要吞了整个人间。

他一步步走来，身后兵将低着头，没人敢出声。

“世子……节哀。”有人低声劝。

他没应，径直走向我。

我还没开口，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掐断我的呼吸。

“别问。”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别哭，也别劝我。”

我搂紧他：“我不劝你，我只问一句——是谁？”

他盯着江面，眸子冷得像冰。

“查。”他一字一句，“我要把这京城，翻过来。” 我抱紧他，指甲掐进他后背。

“我陪你一起查，不管是谁。”我声音发抖，“你舅舅的仇，就是我的仇。”

他身子一僵，随即猛地将我搂得更紧，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

“娇娇。”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哑得不像话，“别靠近我，我现在……只想杀人。”

“我知道。”我把脸贴在他颈间，“可你杀人的时候，让我在你身后。”

他低头看我，眸子红得吓人。

“你不怕？”他冷笑，“我敢让你知道，是谁动的手。”

“我不怕。”我勾住他脖子，“你疯，我陪你疯；你死，我陪你死。”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笑得发狠。

“好。”他吻住我的唇，“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刀。”

江风呼啸，吹不散他身上的血腥气。

可我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