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吴宣仪正拿着裱花袋往蛋糕胚上挤奶油,手腕一抖,雪白的奶油歪歪扭扭地画出个波浪线,像条没睡醒的毛毛虫。她懊恼地放下裱花袋,看着面前的芒果慕斯,脸颊皱成了小包子。
“别皱眉,”陈德容端着杯柠檬水走过来,靠在料理台边笑,“第一次做已经很不错了,我第一次烤曲奇,还把烤箱弄得冒黑烟呢。”
“真的?”吴宣仪眼睛一亮,手里的刮刀都忘了放下,“那德容姐你比我还厉害!”
“是‘笨拙’吧?”陈德容伸手擦掉她鼻尖沾的奶油,指尖的温度轻轻蹭过皮肤,“你看这里,奶油要顺着一个方向抹,力道均匀点,像这样——”
她拿起刮刀,握住吴宣仪的手,两人的掌心相贴,一起在蛋糕上推抹。陈德容的呼吸拂在吴宣仪的耳后,带着点柠檬的清香,痒得人心里发颤。奶油渐渐变得平整光滑,像块柔软的云朵。
“对,就是这样。”陈德容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看,不难吧?”
吴宣仪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僵硬地“嗯”了一声,感觉握着刮刀的手都在冒汗。陈德容松开手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屏住呼吸,胸口闷得发慌。
“愣着干嘛?”陈德容递过芒果丁,“该放水果了,你不是说要堆得像小山一样吗?”
“哦!”吴宣仪慌忙接过芒果,切成小块往蛋糕上摆,橙黄的果肉缀在白奶油上,像撒了把星星。她偷偷看了眼陈德容,对方正低头擦料理台,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发间,有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脸颊边,温柔得像幅画。
“德容姐,”她突然开口,“你要不要尝尝奶油?我加了点茉莉花蜜,你肯定喜欢。”
陈德容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笑意:“好啊。”
吴宣仪舀了勺奶油,递到她嘴边。陈德容微微张嘴,舌尖轻轻舔过勺子,奶油沾在她的唇角,像颗小小的珍珠。吴宣仪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伸出舌尖替她舔掉了那点奶油。
空气瞬间凝固了。
吴宣仪的舌头还停留在陈德容的唇角,能尝到奶油的甜和茉莉的香。她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话没说完,就被陈德容轻轻按住了后颈。陈德容的指尖带着点微凉,眼神却烫得惊人,她慢慢凑近,鼻尖相抵时,轻声说:“没关系。”
下一秒,她的唇覆了上来。
柔软的触感带着奶油的甜,像棉花糖轻轻化开。吴宣仪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的温度和鼻尖萦绕的茉莉香。直到陈德容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唇,她才像惊醒似的,闭上眼睛,笨拙地回应起来。
窗外的风铃叮当作响,不知什么时候飞进来的蝴蝶停在窗台上,翅膀扇动着,像在偷看这甜蜜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陈德容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宣仪,”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我好像……不止把你当妹妹。”
吴宣仪的心脏砰砰直跳,像要撞出胸膛。她看着陈德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盛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揉碎的星光,又像融化的蜜糖。
“我也是。”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清晰地传到陈德容耳里,“德容姐,我好像……早就喜欢你了。”
从第一次在片场被她温柔教导开始,从她替自己挡雨的那一刻开始,从苏州茶馆里她替自己擦嘴角的糖渣开始……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动,原来早就悄悄发了芽。
陈德容笑了,眼尾的纹路里盛着笑意,像漾开的水波。她伸手,替吴宣仪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的奶油蹭在她发间,甜得恰到好处。
“那这个蛋糕,”她看着桌上的芒果慕斯,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是不是可以算作我们的定情信物?”
“才不要!”吴宣仪红着脸反驳,却忍不住笑,“这个太丑了,我重新给你做个漂亮的!要铺满芒果,淋上茉莉花蜜,还要……”
话没说完,又被陈德容的吻打断了。这次的吻带着点调皮,像在惩罚她的啰嗦。奶油的甜混着两人的呼吸,在小小的甜品店里漫开来,甜得让人想闭上眼睛,一直沉溺下去。
蝴蝶扑棱棱地飞走了,风铃还在轻轻摇晃。吴宣仪靠在陈德容怀里,听着她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像刚出炉的蛋糕,暖烘烘的,甜丝丝的,连空气里都飘着让人幸福的味道。
她拿起刚才没挤好的裱花袋,往陈德容鼻尖上点了点奶油:“这下扯平了。”
陈德容笑着舔掉鼻尖的奶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嗯,扯平了。”
阳光正好,奶油正甜,身边的人也正好。吴宣仪想,原来最好的故事,不是民国戏里的悲欢离合,而是此刻——甜品店里的奶油吻,和身边这个人眼里,只属于她的温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