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光影晃动间映照出萧寒衣略显疲惫的面容。他静静地坐在客栈二楼,指尖缓缓抚过龙纹剑鞘,剑身随之微微颤动,似是与主人的心绪产生了某种共鸣。
三日前,寒潭边的一战犹在眼前,陈孤鸿已经伏诛,但那白衣女子临别时的话却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龙渊剑谱之事未了。”他眉头轻皱,指节轻轻叩击桌面,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脆响,“嗖!”一枚柳叶镖破窗而入,稳稳扎在梁柱上,尾端系着一张纸卷。
萧寒衣抬手夹住纸卷,展开细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字:“子时,城南废祠,血诏现。”字迹鲜红如血,凑近一闻,竟透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血诏……”他的眸色沉了几分,声音低沉地念出这两个字。江湖传闻,二十年前,先帝驾崩前留下十二道血诏,分藏天下。据说,得诏者能揭开一桩惊天秘闻,而最后一道诏书,竟与龙渊剑谱息息相关。
窗外雨势愈发急促,萧寒衣抓起斗笠,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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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祠残破不堪,四周蛛网密结,积水泛着幽冷的光。萧寒衣脚步轻缓地踏入废墟,鞋底踩过水洼发出细微的声响。忽然,身后瓦砾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他猛地转身,手掌按在剑柄上,语气冰冷:“跟了一路,还不现身?”
阴影中缓缓走出一名女子,正是那白衣人。月光洒下,映出她腰间的软剑,剑柄缠绕着银丝,坠子是一枚青玉。“沈青瓷。”她自报姓名,目光扫过他的脸,“我知你在查龙渊剑谱的来历。”
萧寒衣不动声色,声音平静:“沈姑娘与血诏有何干系?”
沈青瓷从袖中取出一块青铜残片,上面刻着半条龙纹,她微微一笑:“这是我从陈孤鸿尸身上找到的——他临死前紧攥着这东西。”残片上的龙纹与萧寒衣剑鞘上的图案竟然严丝合缝,完美契合!
“龙渊剑本是一对,”她轻声说道,手指摩挲着残片,“另一柄,在皇宫大内。”
话音刚落,祠堂屋顶骤然炸裂!“轰——”一声巨响中,十余名黑衣人跃下,手中弩箭泛着冷光,箭尖染毒,阴森刺目。为首之人阴恻恻一笑:“血诏归我玄冥教,闲杂人等,杀!”
沈青瓷软剑出鞘,如银蛇吐信般直指敌人:“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
萧寒衣拔剑,龙纹剑发出铿然长吟:“那就杀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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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瞬间爆发!
萧寒衣剑招如游龙翻腾,每一剑都带着风雷之声,七步之内连斩三人;沈青瓷的软剑则刁钻无比,专攻关节要害,剑锋所至,犹如细雨沾衣,却招招致命。黑衣人的阵型陡然变化,三柄长矛同时刺向萧寒衣后背!
“小心!”沈青瓷甩出青玉坠,只听“啪”的一声,玉碎之际爆开一团绿雾,持矛者顿时头晕目眩栽倒在地。
萧寒衣趁机横剑一削,剑气如虹,硬生生破开重围!
“走!”二人纵身掠出废祠,直奔城外竹林。
喘息未定,沈青瓷忽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绢,扬声道:“这才是真正的血诏——方才那些人不过是调虎离山罢了。”
萧寒衣展开黄绢,只见正中画着一柄断剑,剑身裂纹中用朱砂写着两行小字:
“龙渊双剑合,可开武帝陵。
九鼎藏玄机,天下共逐之。”
“武帝陵……”萧寒衣瞳孔微缩,低声喃喃,“难道龙渊剑谱竟是陵钥?”
沈青瓷抬眼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皇城轮廓,声音平静却带着深意:“萧公子,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夜风陡然狂起,竹叶纷飞,如雨般飘落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