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穿过弥漫着浓烈金属粉尘和硝烟味的破洞，踏着脚下扭曲变形的沉重门板残骸。鞋底踩在翻卷如刀刃的门板边缘时，发出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呻吟。他甚至连气息都未见明显的紊乱，只有作战裤紧绷的小腿上，隐约可见刚才那毁灭性力量传导时暴起的、尚未完全平复的虬结筋肉轮廓。
一个OMEGA能在地下街混成一方霸主是有原因的。
“你的腿......”艾伦没有丝毫犹豫想跟上去，却意外地看见窗边有绿色的身影急速飘过，“请您注意安全，我等会去找您。”
艾伦撩了下头发深深看了一眼利威尔的背影，转头朝窗户口走去。冲锋的瞬间世界失声。肘关节撞上玻璃时，冰凉的触感先于疼痛传导至神经末梢。眼前的玻璃突然化作千万颗棱形星辰，在橘黄的光里绽开晶莹的抛物线。几片碎碴擦过颧骨，温热液体蜿蜒而下，像某种诡异的解放仪式。
还好自己意识清醒，在这里变成巨人怕是真个地下街都会被他捅破。艾伦被划出的伤痕开始冒起一缕缕白烟，他眼神下移看到了愣在原地的奥格莱。对方眼神虽有吃惊但到底是当兵的立刻拔刀开瓦斯，狭小的巷子里被白烟裹挟。钩锁朝一旁的墙射去出现的裂纹犹如此刻他脸上裂开的表情。
不可能，房间里怎么会有两个人。
“分心会被巨人吃到的。”艾伦眯了下眼睛在一团烟雾中双脚轻踩在准备收回去的钩索上，伸手一挥眼前的雾，下一秒奥格莱脚一蹬墙壁朝那双多出来的手狠狠砍了起来。
艾伦迟疑了一会果断往天上一越利用硬质化的能力挡下了迎面而来的刀刃，刀片瞬间四分五裂四溅的刀片在艾伦和奥格莱脸上留下了细小的痕迹。
“阿克曼的能力？”奥格莱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带动钩锁攀住的碎石向他和艾伦方向飞过来。
07.
“是调查兵团的人来了！和利威尔那小子杠上了快走！”阿斯玛早在敲完门后就被控制住了，好在利威尔踹门的动作吸引了那几个兵的注意力得以脱身。
地下街很大一部分其实是有宪兵团的实力在，混混背后都有所谓的靠山，平日里大家就算再怎么惹事都不用过于担心自己的小命会不会有事，但落到调查兵团可就不一定了。
果然楼下引起了很大的骚动，酒杯摔碎的声音和人群的尖叫在利威尔踹完门后像火山一样立刻爆发出来。
“脑子里被尿装满的狗屎，”利威尔嫌弃的眼神落在鞋面的灰尘上几秒，扭头看了眼走廊，一个脸上带刀疤的男人已经和身旁的队友拔出了刀，神色紧张地上下打量着他。
空气里有几个刚刚闻到的信息素的味道。
就是这个人两脚把门踹烂的？
利威尔数了下对方的人数，抬起腿踹开了另一旁的木门。
几个人瞬间冲了上去，却低估了利威尔的速度。
“分队长说了，要抓活的！”刀疤男大声下达命令，心里却紧张起来，这股力量只能是阿克曼一族的持有者。
冲到房间时，几个人看到了打开的窗子，想也没想拔腿就要追去。结果下一秒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阴暗处飞速窜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插进了一个人的瓦斯罐中。不多时便有瓦斯包围住众人。利威尔伏低身子躲开了后面刺来的刀一个后空翻踢开了背后人的手。那人的手吃痛握不住刀，瞬时掉在了利威尔手中。
利威尔用力握住那把刀宛如弓箭一般朝另外一个准备上前砍他的人的瓦斯上飞去。
“咔嚓————”
利威尔见好就收，一个滑铲避开攻击来到窗户前，跳了出去。
几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敢乱砍，怕伤及彼此，哪知烟雾散去后什么也没有。
“草。地下街的老鼠逃得真快。”
街道上，利威尔的脚步溅起混着血水的泥浆。路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将扭曲的影子投在湿滑的砖墙上。人群如受惊的兽群般推挤冲撞，有人被绊倒在排水沟边，还未爬起就被后来者踩进污水中。
借着人群，利威尔边走边整理自己刚顺来的立体机动装置。青石板在脚下延伸，潮湿的缝隙里钻出几株倔强的野草。
“拿了东西就想走？”刀疤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只有他一个人在身后，这个视线看过去，利威尔就像是已经调入陷阱的猎物一样。他冷笑一声，收回钩锁急速下滑，有意将利威尔往某处地方逼近。
潮湿的青石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急促的脚步声在逼仄的巷道里炸响。利威尔的右肩擦过斑驳的砖墙，带落几片干枯的苔藓，身后三米处那双军靴踏碎水洼的声响像催命符。他猛地拽倒摞在墙角的废竹筐，碎裂的竹篾在追击者小腿上划出血痕，却只换来一声更凶狠的咒骂。
这声咒骂过后，其余没出现的三个人在前面出现。
拐角处突然出现的人影让利威尔瞳孔骤缩，他蹬着墙面的砖块纵身跃起，生锈的铁丝勾住衬衫下摆发出撕裂声。钩锁射出加上瓦斯以极快的速度飞跃到一处高地上。追逐的人落地时踩到腐烂的菜叶险些滑倒，他们四散开来，唯有刀疤男一直紧随其后。
“啧。”利威尔不爽地关上瓦斯他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巷子尽头那盏频闪的路灯突然熄灭，他趁机钻进侧面开了洞的废弃房子里，黑暗中听见追击者的皮靴在铁栅栏前急刹。
周遭逐渐变得安静，利威尔控制着力道在废弃的房子里边打量边寻找出路。墙角堆积着脱落的墙皮，偶尔传来木地板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蜘蛛网在门框上轻轻颤动，却没有风经过的痕迹。
也不知道那脑子烧坏的家伙怎么样了，利威尔分了点心，这和他平日里的作风完全搭不上一点边。
“地下街的老鼠这么会挑地方？”刀疤男的声音在利威尔出来时再次响起。
他妈的这么阴魂不散？
“你里面的瓦斯不够你逃出去的”
刀疤男见利威尔直接上来与他面对面对峙，看来是也厌倦了这场没有什么意义的追逐战。
“我那几个战友的瓦斯也用不了托你的福，想不到你这小身板心思不少......”
利威尔抽出刀来，显然不想再听眼前人的废话。他将刀旋转，反手握住刀柄。利威尔的瞳孔很小他灰蓝色的瞳孔像两片淬火的刀锋，睫毛垂落时在眼睑投下铁栅栏般的阴影。
刀疤男收敛了神色释放起自己的信息素。
利威尔俯下身子用力蹬腿冲去刀光如电划破长空，寒芒未至杀气已扑面而来。只见那身形如鬼魅般突进，手中的两把刀化作死神的镰刀，刀势未老又生新招，虚实交错间尽是致命杀机。刀刃劈砍时带起凄厉破空声，刀背格挡时迸溅刺目火星。
“咔嚓”利威尔左手中的刀碎裂开来
刀疤男面露诧异，连带着信息素朝利威尔汹涌而去。
“恶心的猪猡，吃屎。”
突然利威尔旋身暴起，刀随身转划出满月弧光，对手慌忙举刀相迎，却听"铿"的震响——半截断刃冲天而起，余势未消的刀锋已在其咽喉三寸处骤停，那刀疤男拧开瓦斯，抬腿踢向利威尔的腹部。
刀尖凝着滴将落未落的血珠。利威尔为了砍到他硬生生接下这一击，粗重的喘息与刀身轻颤的嗡鸣交织，地上斜插的断刃犹自颤动不休。
腹部隐隐发酸，哪一击的力量着实不小，换个普通人早就废了。利威尔咳出了口里的酸水，他开始感觉自己身体有点发热。碰了碰自己的腺体，在alpha的信息素下，大多数的OMEGA都会为了自保而被激发臣服性。
“你是OMEGA？”刀疤男抹了抹被划伤的地方。他本以为有这种恐怖的力量按理来讲应该是alpha才对，但无论是在酒馆的踹门还是刚才的格斗，他都没有问到除他外的其他信息素的味。
看到利威尔不过一米六的个子，还以为是beta结果是个OMEGA？
那缕红茶香像丝绸般在空气里缓缓铺展，先是泛起佛手柑的明亮酸涩，而后渗出熟透无花果的蜜甜。
靠，利威尔往后边退去，他可以花点时间把对方杀了，但自己的腺体能不能顶住信息素的压力.......他不敢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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