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之间拼的不是力气和信息素，还有经验和脑子。”艾伦在掰断奥格莱最后一把长刀之后懒散地笑了笑，“是史密斯团长......他现在应该还是分队长.......是他派你们来抓利威尔的？”
奥格莱擦拭脸上的血迹：“无可奉告，老子的刀.....”看着刀碎成一地的渣滓，和瘸着的右腿他眼角气得抽了抽。
现在这个时间点，埃尔文没有出现说明这次的抓捕只是一次试探。想看看抓住利威尔的成本高不高值不值得，也许只要阻止了他们的行动利威尔就不会去地面了。
艾伦蹲下身子细细地想了一下。如果一开始还觉得自己的重生是一场梦话现在他只觉得有些心累，好不容易从轮回当中解脱出来，给帕拉迪岛和兵长三笠他们一个安稳的环境生活下去。结果又要被打回原形重新来过。
关键是这一次重生的变量太多了，自己还是十九岁的样子，有记忆有三大巨人的能力。
但是，他无法自主进入道路见尤尼尔。她单方面切断了所有联系，甚至是可以穿越时间节点的权利。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苟且偷生的外来者。
盯着自己手心的血痕和冒起的白烟，艾伦瞳孔有些涣散。
恍惚间，他想起了上一世利威尔被雷枪炸伤后问尤尼尔的问题。他问她利威尔会不会死，她当时只是用沙子盖在他受损的器官部位，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可以给我个准话吗？”艾伦握住利威尔被炸毁的右手，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尤尼尔，回答我。”
“怕他死？那为什么这么放心让他去看管吉克？”尤尼尔伸手撑开利威尔的眼皮，“眼睛是治不好了，巨人恢复的方式对阿克曼是无效的。”
尤尼尔收回手看着哭哭啼啼的艾伦缓缓开口：“阿克曼的力量很强，这就注定了他们一生曲折凶险，无论是那个女孩还是你爱人的舅舅都逃脱不了。”
“你早在轮回里看到了不是吗？”
不，他没有看到。阿克曼的记忆不会被删除，所以他们是独立与谎言之外的“疯子”。即使拥有始祖的力量，也无法删除，干涉。
只有轮回可以。
“抱歉。”艾伦站起身将碎刀片朝远处踢了踢，“如果你队友还记得将你捞回去的话，再找我报仇吧？”
说完，他从高处一跃而下，坠落时闻到了从臭水沟里飘出来的一缕极弱的信息素，它再被另一缕较强的味道裹挟着。
“作为一个OMEGA能撑到现在，我承认你很厉害，但那没什么实际意义。”
“斯伽利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抓了回去交差。草老子闻着这味都有点受不住。”莱斯特拔出抑制剂给自己后颈来了一针，多亏自己出门带了两支不然在这个地方对任务目标发情，先不说会不会给兵团丢脸，这里可到处都有宪兵团的眼线。
被有心之人抓住小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利威尔站在臭水沟前，侧身看了看身后。再回头时，莱斯特和其余二人稳当地落在地上，随时准备抓住他。
见大局已定，斯伽利站在屋顶上俯视着地上的几人将刀收回。他抬起手准备下令，忽然某处传来金属与皮革摩擦的细响，像毒蛇吐信般时断时续。墙角阴影里，半截折断的刀刃插在土里，刃口还粘着未干透的暗红色液体，引来成群的绿头苍蝇。
有人来了。斯伽利抽出刀往身后一挥，身后的黑影左手虎口卡住刀背血槽的瞬间，右手三指已扣住刀身平面。指腹与精钢接触处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那是运起内劲时毛细血管收缩的特征。刀身上映出他微微眯起的眼睛，瞳孔里倒映着对手因震惊而扭曲的面容。
那双祖母绿宝石般的双眼闪过一丝狠厉，刀刃在艾伦手中颤抖着。血滴从伤口缓缓凝聚，表面张力使血珠呈现完美的球状，在皮肤边缘微微颤动。随着体积增大，血珠底部逐渐拉长成泪滴形，最终挣脱束缚垂直坠落。
他捏的不是刀倒像是斯伽利的颈椎骨。
浓浓的薄荷味混着海水，像是海底宫殿坍塌时青铜编钟的连绵哀鸣，混着珊瑚折断的脆响，在咸涩的风里反复回荡。退潮时露出礁石上黏着的海藻，像被溺毙者挣扎时扯落的头发，在石缝间随浪沫抽搐。
“哪来的疯子？”莱斯特神情慌张，下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信息素压迫得不得不跪倒在地。
利威尔膝盖发软，这股味道太熟悉了，他把刀倒插在地上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那股霸道的富有侵略性的气息在漫游到利威尔身边后变得温和起来，莱斯特强撑着意识破口道：“这疯子是你alpha？”
薄荷的信息素如带电的薄雾般漫延开来时，利威尔的后颈先于理智作出反应——腺体周围的皮肤泛起细密的刺痛，像被浸了冰薄荷的银针轻轻刮蹭。最初飘来的薄荷还裹着海水的一丝咸味，却在触及利威尔鼻腔黏膜的瞬间爆裂成带电的金属腥甜。
操。
艾伦他右肘如战斧劈落，泰拳的凌厉劲道在对手锁骨炸开闷响，对方踉跄后退时，他左膝已如攻城锤般顶向腹腔。指节与颧骨相撞的脆响中，两人喷出的血沫在光下凝成细碎虹彩。
“早点回去交差吧。”艾伦拍了拍手，将手上的血甩了甩。
“刺啦————”
高压瓦斯从腰侧钢罐喷出的瞬间，利威尔的身体像被巨鹰叼住后颈般猛然提起。金属钩爪钉入钟楼外墙时，脊椎传来被撕扯的错觉——仿佛有铁索正从骨髓里抽出来。当双钩同时卡进墙砖时，利威尔才堪堪回过神来查看自己所处的环境。
收回钩锁，利威尔扶着墙缓慢顺着墙滑下。
艾伦在楼顶上不停的穿梭，像小鸟在巨大的笼子里徘徊地飞着。
人去哪了？他停下来歇息用手捂住了后颈。抬头闭眼冥想了一段时间，艾伦试着通过道路联系尤尼尔，地下街大得很他没时间慢慢找利威尔。
09.
一阵强劲风吹来，视线被黑发所阻断。艾伦被自己吹得乱糟糟的头发弄到了眼角，不得不偏过头将头转向左方。
待风停下后，艾伦将长发撩至耳后起身时闻到了红茶的清香。他长腿一跃从屋顶跳落到对面下层的平台上，在小巷子里快速地穿梭着，在快速略过最偏的路口时，他停下了脚步。
利威尔听到了脚步声，将一直藏着的匕首遮掩在长袖内。眼神冷冷地扫过来：“滚开，小鬼。”
“现在赶我走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利威尔先生。”艾伦停在巷子的出口处，路灯照着他长长的影子投射到了利威尔的脚下。
艾伦抬起双手：“我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您看，而且我还救了您一次。您能保证在您的同伴来之前，不会有其他麻烦出现吗？”
空气中躁动的信息素渐渐变弱，艾伦试探性地向前一步：“那几个追您的人没有散发诱导性信息素，您的身体还能.....”
好吵......利威尔偏过头去看艾伦。自从看见这小子的第一眼，他就莫名的头疼。现在定睛一看，这家伙长得还挺像个女生的。
在昏黄而幽暗的灯光下，艾伦静静地站立，如同一幅深邃的油画中的主角。他的长发如夜色般漆黑，泛着淡淡的光泽，随意地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不经意间拂过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神秘。 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绿色瞳孔。那是一种深邃的翡翠绿，清澈而又幽远，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与情感。
一定在哪见过这张脸，利威尔眉毛下压：“啊，你脑子烧坏了？莫名其妙的小鬼。”
“请别这样说，”艾伦双手环胸，左肩抵着墙，“我可以陪您在这等着，就当是为了您自己的安全考虑。”
有着家伙在考虑不了一点，利威尔重新靠回墙，挂在腿上的立体装置此刻显得有些沉重。艾伦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垂下的长发偶尔被风吹着挡住眼里的情绪。
有多久没这么细细看过利威尔了？艾伦手指轻敲上臂，释放着的信息素形成小小的结界。
说起上一次轮回，艾伦在离开所有人独自在马莱后，他和利威尔的关系就变得很差。不对是在那之前就已经变差，利威尔本身不是特别爱说话的性格，但他总是会倾听别人的想法。艾伦相反和比格犬一样多，当时兵团里的人谁见了不说一句般配？
什么时候变的？艾伦换了个姿势，是在亲吻希斯特利亚手背之后。老实说，艾伦不是没想过告诉利威尔他在道路看见的未来。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他说不出口。
在某条支线上，懦弱地倾诉带来了毁灭。
所以他以保护为借口，以爱来减轻责任。
在飞艇上重逢时，艾伦不出所料地被利威尔狠狠踢了一脚。当时他没敢抬头去看那人的表情，无论是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三笠还是104期的其他人他都不敢去抬头看。
巷口的风吹进来，艾伦再次调整姿势。地下街原来这么多风？艾伦睁开眼，发现利威尔靠墙蹲了下来，立体装置被卸下来摆在一旁。他盯了一会利威尔，空气中的OMEGA信息素越来越浓烈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艾伦易感期被催发那可就难搞了。
就这么逞强吗？
利威尔死死咬住后槽牙，牙龈渗出的血丝混着冷汗滑进喉管。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像两条勒进皮肉的铁丝，每次心跳都扯得眼眶发烫。察觉到艾伦的靠近他说不出话，仅存的力气用来移动一直藏着的匕首，他抬眼对上面前人的双眼，对方似乎还有些犹豫。
Alpha的信息素在一瞬间变得强势起来，像蜘蛛网一样笼罩在利威尔身上。艾伦看着他泛红的眼角蹲下来抬手想拂去他流下的汗水，匕首锋利的刀尖刺向他的脖颈却又瞬间停住。
“离我远点。”利威尔喘着气警告道。
艾伦放下手，像是没看见那近在咫尺的匕首一样平静地说道：“不用标记的话也可以，如果只是触碰腺体的话也可以让我的信息素进入你的血液中来缓解，这是另一种效率低但保险的方式。”
“在忍耐的可不止您一人。”
通往地上的通道内，斯伽利拖着莱斯特的半边身子缓慢地上着楼梯：“真是，他妈的见鬼了。”
艾伦强大的实力让他这个老兵都不寒而栗，同时也带来疑惑。一般在地下街能力出众的混混都会被宪兵团的眼线所注意到，地上的人无论是哪个团或多或少只要和宪兵团里的人有勾结都会知晓利威尔的名号。
但今天遇见的长发男人，是闻所未闻的。是因为之前一直隐藏在什么地方？不对，和地下街最有名的混混有关系肯定抛投露面过。
“老大，回去咋交代？”莱斯特低着头看了眼自己被戳坏的瓦斯罐，“妈的，地下街的老鼠，低贱的奴隶.....”
“少说两句，腹部的伤没能让你闭嘴？”奥格莱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人搀扶着掉在队伍的最后面，“那个长头发的人的招式一看就不是地下街的，可能是从地上偷溜进地下街的。身体素质像是......调查.....”
斯伽利回头给了奥格莱一个闭嘴的眼神，回过头来时，驻扎在地下街入口的士兵正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哟，那不是调查兵团的士兵？我还以为去了地下街可以把那娘炮混混给捉回去，结果搞成这副样子。还说什么最强战斗力兵团，还不如交税金的有用。”
“哎，你可小声点。最近有风声，说地下街出现了个生面孔，好像和肯尼之前养了一段时间的孩子有点关系。听说，还是个alpha，把克洛斯的两个小弟给打了。”
“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炮友？”
“我就说吧，子承母业啊。”
两个士兵笑得猥琐，站回岗位继续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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