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前十五分钟，邓佳鑫在后台走廊撞见了一个正在偷吃抑制剂的Omega。
少年纤细的手腕抖得厉害，金属包装在唇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邓佳鑫下意识停住脚步，作为Alpha的本能让他立刻识别出这是Omega专用的强效抑制剂——而且是价格昂贵的那种。
"同学，"邓佳鑫忍不住出声提醒，"这种抑制剂需要配合稳定剂使用。"
靠在墙边的身影猛地一颤，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骤然收缩。邓佳鑫这才看清对方的样子：栗色卷发下是张瓷白的小脸，右眼角有颗泪痣，校服领口别着枚精致的钻石领针。此刻这张漂亮脸蛋上写满惊慌，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布偶猫。
"关你什么事？"少年迅速把抑制剂塞进口袋，声音里带着Omega特有的清甜，语气却骄纵得很，"Alpha就了不起吗？"
邓佳鑫挑了挑眉。作为学生会会长兼年级第一，他已经很久没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过了。更不用说对方还是个明显刚分化的Omega——后颈的抑制贴都贴歪了，若有若无的焦糖味信息素正从边缘溢出来。
"左航！"走廊尽头传来喊声，体育部长张峻豪大步走来，"马上该你上台了，怎么还......"高大的Beta突然刹住话头，警惕地挡在两人之间，"邓会长有事？"
邓佳鑫这才把名字对上号。左航，今年从Omega贵族学校转来的特殊学生，据说家里给学校捐了栋实验楼才破例接收的转校生。
"只是提醒新生注意用药安全。"邓佳鑫微笑着后退半步，目光却落在左航发红的耳尖上，"毕竟强效抑制剂副作用很明显。"
左航突然抬头瞪他，眼尾还带着没褪尽的红："不用你假好心！"说完拽着张峻豪就往后台跑，留下若有若无的焦糖味在走廊飘荡。
邓佳鑫摸了摸鼻子。有趣，明明害怕得手指都在发抖，还要装出张牙舞爪的样子。
开学典礼准时开始。当左航作为新生代表站上演讲台时，邓佳鑫注意到他后颈的抑制贴边缘已经有些卷边。台下隐约的骚动证明不止他一个Alpha注意到了这点——Omega在公开场合信息素泄露，在ABO混合学校堪称重大事故。
"......很荣幸能来到铭德高中......"左航的声音开始发抖，握着演讲稿的指节泛白。邓佳鑫看见他另一只手悄悄按住了后颈。
变故发生得突然。左航说到一半突然踉跄了一下，话筒发出刺耳的嗡鸣。邓佳鑫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台，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校服外套罩在左航肩上。雪松味的信息素精准控制在一个极小范围内，暂时掩盖了失控的焦糖味。
礼堂瞬间鸦雀无声。
"设备故障，暂停五分钟。"邓佳鑫对着话筒说完，半扶半抱地把人带下台。左航在他怀里抖得像片落叶，却还固执地咬着嘴唇不肯示弱。
后台休息室里，张峻豪一把将左航拉到自己身后："邓会长，适可而止。"
"他抑制剂使用过量导致信息素紊乱。"邓佳鑫平静地说，"现在需要专业校医，而不是你的Beta信息素。"
左航突然从张峻豪身后探出头："你怎么知道我用过量了？"声音还带着哭腔，眼神却倔强得很。
邓佳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顶级Alpha的嗅觉。"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备用抑制贴，"新的，没拆封。"
左航迟疑地接过，邓佳鑫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道淡疤。
典礼结束后，邓佳鑫在空教室找到了左航。少年独自坐在窗边，桌上散落着撕碎的抑制剂说明书，阳光透过玻璃在他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听到脚步声，左航头也不抬："来看笑话？"
"来看你。"邓佳鑫拉开对面的椅子，"为什么转学？"
"关你......"
"如果要说'关你什么事'，建议换个词。"邓佳鑫笑着打断，"今天已经听腻了。"
左航突然把说明书碎片扫到地上："因为我不想被关在Omega的象牙塔里！"声音里带着邓佳鑫没预料到的哽咽，"凭什么Omega就只能学插花和礼仪？我想考医学院有错吗？"
邓佳鑫愣住了。他看向左航手腕的疤痕，突然明白了什么。
"没有错。"他轻声说，"但靠伤害自己可赢不了那些偏见。"
左航猛地抬头，眼泪终于掉下来："你懂什么！你们Alpha天生就......"
"我母亲是Omega。"邓佳鑫突然说，"她曾经是顶尖的外科医生，直到被强制标记。"他指了指左航的钻石领针，"比你家还有钱的那种Alpha干的。"
左航的眼泪悬在下巴上，要掉不掉。
邓佳鑫起身，在门口停顿："顺便说，你演讲的内容很棒。如果最后没晕倒的话。"
他轻轻带上门，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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