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空间弥漫着腥甜的魔气,沈青萝脚下的茧壳碎片扎进鞋底。她听到孩童哭声从地底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在她耳后哭泣。幻觉中母亲手持银针刺向自己,针尖泛着诡异蓝光。
白烬咒纹渗出黑血滴落血地,引发地面涟漪状波动。他看到楚寒衣站在冰棺前转身微笑,女人手中握着冰锥,腹部隆起诡异鼓包:"记住,我为你承受了一切。"
陆无掌心血契印记灼烧般疼痛,棺材铭文继续变化:血契·共感。他听到无数人声在耳边低语,那些声音渐渐重叠成一个清晰的呼唤:"回来吧..."
三人影子在血地扭曲拉长,隐约可见多个重叠轮廓。最前方的一个茧突然破裂,露出与陆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闪烁着金属光泽。
"这算什么?"白烬撑起身体,嘴角扯出苦笑,"我们成了更完美的容器?"
沈青萝突然跪倒在地。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的魂魄,低头看去,发现魔骨纹路正从手腕蔓延到胸口。那些纹路像活物般扭动,最终停在心脏位置,形成一个血色漩涡。
"它在找钥匙。"江临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而你们就是钥匙本身。"
石室开始坍塌,碎石砸在三人周围。白烬想扶沈青萝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咒纹与她魔骨纹路相连。两股力量交汇处,浮现出他们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
"看来只能继续走下去了。"陆无说。他伸手拉起沈青萝,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比记忆中冷了许多。
茧壳接连破裂伴随骨骼错位声,上百复制体以相同频率眨眼。幼年版陆无从血地升起,手持断骨质问:"你还是人吗?"
沈青萝银鳞蛊突然暴走,黑色翅膀割裂空气直取白烬咽喉。她看着自己映在棺材内壁上的影子,那个影子里,她的银鳞蛊翅膀已经变成了黑色。
白烬咒纹暴涨缠住蛊虫,却在接触瞬间被注入楚寒衣的记忆残片。他能感觉到楚寒衣的气息正在自己经脉中游走,那是他最不愿面对的记忆。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画面中的楚寒衣问,"知道我们都是容器。"
成年/幼年复制体双重夹击,现实敌人与童年阴影交替闪现。沈青萝被幼年自己逼至血地边缘,魔骨纹路从锁链变为荆棘缠绕脖颈。
白烬挥拳击碎楚寒衣幻象,却发现手中握着带血的冰锥。他看着掌心咒纹蔓延至半边脸颊,听到江临最后的低语:"你们才是真正的开始..."
陆无以棺材为盾格挡攻击,却在铭文中看到自己幼年被注射黑液的画面。棺材铭文浮现"共感"二字,与心跳频率同步震动。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更多。"陆无对白烬说。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一把重锤敲在两人之间。
棺材爆发出蓝血交织的强光,三人同时抱头惨叫。白烬经历了沈青萝母亲死亡现场,沈青萝目睹了白烬死牢受刑。陆无在共享意识中看到玄霄与陆天明对视冷笑:"容器融合进度67%。"
"你早就知道实验编号是LV-30!"白烬怒吼质问陆无,咒纹蔓延撕裂皮肤。
沈青萝跪地抠挖皮肤下的魔骨碎片:"我们连痛觉都是被设计好的!"
"现在杀出去,之后再互相算账。"陆无用棺材震开围攻,白烬燃烧咒纹制造真空区,沈青萝操控黑化银鳞蛊反噬。
"记住这感觉——我们连愤怒都是被允许的。"白烬喘着气说。
"我的蛊虫...在吃我的记忆。"沈青萝下意识地伸手扯了扯自己衬衫的领口,那里有点紧。
幼年版楚寒衣突然出现,手持冰锥刺向沈青萝:"你背叛了所有祭品。"
三人动作微滞的瞬间,血契铭文完成最后一行"分裂预兆"。
江临声音响起:"真正的分裂,从信任崩塌开始。"
所有茧壳爆炸,无数复制体如血雨倾泻而下。棺材射出三道光柱分别笼罩三人,陆无试图抓住沈青萝却被魔骨纹路弹开。
沈青萝最后看到自己的黑翼完全覆盖面容。白烬掌心浮现出不属于自己的古老咒印。陆无胸腔内传出第三个心跳声。
地面剧烈震动,最近的茧壳接连破裂。上百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形生物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幽光。
"准备好了吗?"陆无问。他向前迈出一步,身后三个影子开始分裂,逐渐变成更多模糊的轮廓。
血雾裹着碎茧扑在脸上,沈青萝扯开领口大口喘息。魔骨纹路顺着锁骨爬上脖颈时,她摸到了母亲留下的银针。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记忆里飘起消毒水味道的雨——
"别碰那具尸体!"白烬的声音混在雨声里。
沈青萝猛地回头,看到他正用咒纹缠住从棺材里爬出的楚寒衣。女人腹部的鼓包突然裂开,涌出和血地一样粘稠的液体。那些液体滴在沈青萝脚边,拼出母亲临终前的字迹:快逃。
银鳞蛊翅膀割破空气的声响从背后逼近。沈青萝翻滚躲开,却在棺材倒影里看见自己瞳孔泛黑。更远处的血地上,上百个复制体同时咧开嘴笑。
"你的蛊虫..."白烬被幼年陆无扯住脚踝,"吃掉了最后一块记忆。"
陆无突然抓住沈青萝手腕,掌心血契烫得像烙铁。他盯着她脖子上蔓延的纹路:"你母亲当年也这样。"话音未落,三人脚下爆开蛛网状裂痕,血浆喷涌而出。
沈青萝坠落时看到棺材铭文闪过"分裂预兆"。她在半空拧身抓住白烬衣袖,却被咒纹灼伤指尖。失重感突然消失的刹那,后背撞上冰冷石壁。四周亮起幽蓝苔藓,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实验编号。
"LV-30。"白烬抹去嘴角血渍,"和你父亲当年做的编号一模一样。"
陆无拍亮战术手电扫过墙壁,光束停在某处突然剧烈晃动。沈青萝顺着看去,发现编号下方贴着母亲的照片。照片边缘有焦痕,隐约能看见被烧毁的部分曾写着:失败品。
"所以你们..."沈青萝话没说完,头顶传来玻璃碎裂声。血色空间正在塌陷,而他们困在最深处的标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