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望着靠在自己肩头的蓝曦臣，他的呼吸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魏无羡能感觉到他单薄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就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落叶。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个如玉般的人儿就会化作月光消散。
"蓝涣，为何心悦我？"
这个问题在他心头萦绕多时，终于轻声问出口。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药香，
混合着蓝曦臣身上特有的檀香气息。魏无羡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侧脸，
那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润笑意的唇此刻微微泛白，让他心头一紧。
蓝曦臣微微抬眸，琥珀色的眼眸里漾着春水般的温柔。他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意。
"因为你是魏无羡啊。"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片羽毛落在魏无羡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这句话说得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笃定，仿佛这是世间最理所当然的事。
魏无羡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蓝曦臣时的场景。那是在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前，
他站在蓝忘机身边，一袭白衣胜雪，笑容温润如玉。那时的泽芜君是那么高不可攀，
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风范。谁能想到，这样风光霁月的人，
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会甘愿承受三十三道戒鞭，只为留下一个说要离开的人？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蓝曦臣怔了怔，抬起略显无力的手，指尖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湿润。
"魏公子怎么哭了？明明是我受了戒鞭，该哭的人是我才对。"
蓝曦臣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却让魏无羡的心更疼了。这个人，明明痛得连呼吸都在颤抖，却还在安慰他。
"蓝曦臣，对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哽咽。这三个字里包含了太多说不出口的愧疚与心疼。
他从未想过会除了蓝湛还有人为他做到这种程度，更没想过这个人会是蓝曦臣。
"你不爱我，不是你的错。"
蓝曦臣摇头时，一缕青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这句话说得如此平静，
却让魏无羡的心脏猛地抽痛起来。这个人，连告白都带着歉意，仿佛喜欢他是件需要道歉的事。
蓝曦臣忽然笑了，他的指尖轻轻点在魏无羡心口的位置，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把我放在你这里吧。"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重重地砸在魏无羡心上。
魏无羡望着他因失血而泛白的唇色，喉头发紧。蓝曦臣是在用最激烈的方式证明心意，
这样的深情，他该如何偿还？
"为什么这么做？"
魏无羡的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蓝曦臣的后背，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些狰狞的伤痕。
"你要走了，可我不想你走，所以我就......"
蓝曦臣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试图坐直身子，却因牵动伤口而轻蹙眉头。
魏无羡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月光下，他能清楚地看到蓝曦臣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这个傻子，居然用这样的方式留下来我，万一我还是执意要走了。"
魏无羡的声音里带着心疼和责备。他轻轻抚过蓝曦臣的背，每一道伤痕都像烙在他心上。
这个人，明明可以用千百种方法留住他，却偏偏选择了最痛的一种。
蓝曦臣抬手抚上魏无羡的脸颊，指尖的温度终于不再冰凉。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魏公子这不是留下来吗，还来到我身边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也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魏无羡这才明白，
原来蓝曦臣早就看透了他的心，知道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为他受伤。
"疼吗？"
他轻声问，手指虚抚过蓝曦臣背上的伤痕。那些伤痕会永远提醒着他，
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蓝曦臣轻轻摇头，却在动作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有你在，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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