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带着医师急匆匆赶来,仔细查看了蓝曦臣的状况后,重新为他上了药。
医师的手法娴熟,动作轻柔,但蓝曦臣仍因疼痛微微蹙眉。待包扎完毕,医师叮嘱道:
"泽芜君需静养,切勿再动怒伤神。"
说罢便退下去重新煎药了。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淡淡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
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蓝启仁负手而立,目光在蓝曦臣和魏无羡之间来回扫视,沉声问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
蓝曦臣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今日用午膳时,曦臣情绪不稳,一时动怒,导致伤口裂开,才会引发高热。"
蓝启仁眉头微皱,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魏无羡:
"是这样吗?"
魏无羡刚想开口,却被蓝曦臣抢先一步:
"叔父,今日宗门事务是魏公子代为处理的,曦臣已经检查过了,魏公子处理得没有任何纰漏。"
听到这番话,蓝启仁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他沉吟片刻,捋着胡须道:
"既然如此,曦臣在痊愈之前,姑苏蓝氏的宗门事务便由魏婴代为处理吧。"
魏无羡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就由我处理了?我又不是姑苏蓝氏的宗主!泽芜君处理不了,不还有其他人吗?"
他急得直摆手,额前的碎发都跟着晃动。
蓝启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其他人是谁?是我吗?我每日都要讲学。是忘机吗?忘机还在外夜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魏无羡仍不死心,继续挣扎:
"姑苏蓝氏不是还有长老们吗?不如让他们处理?"
蓝启仁摇了摇头,语气坚决:
"长老们早已避世,不理宗门事务多年。"
魏无羡哑口无言,心里暗自嘀咕:这下可真是没人可推了。
"蓝先生,我真的不想处理姑苏蓝氏的宗门事务......"
魏无羡试图用耍赖的方式蒙混过关,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还故意拖长了语调。
然而,蓝启仁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板着脸道:
"魏无羡,你是姑苏蓝氏宗主的道侣,协助宗主处理宗门事务,这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
魏无羡撇了撇嘴,小声嘟囔:
"这不......还不是吗?"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却还是被蓝启仁听了个真切。
蓝启仁目光一凛,声音提高了几分:
"大声说!"
魏无羡立刻怂了,连连摆手:
"我什么也没说!好吧好吧,以后姑苏蓝氏的宗门事务我来处理就是了。"
待蓝启仁走后,魏无羡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愁容:
"泽芜君,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啊!"
他仰头望着房梁,仿佛那里写着"苦命"二字。
蓝曦臣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神色:
"魏公子能力出众,处理这些事务对你来说并非难事。况且,有你在,我也能安心养伤。"
他的声音如春风拂面,让人不忍拒绝。
魏无羡无奈地摊了摊手:
"泽芜君求求你了,就别捧杀我了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已经预见到未来的悲惨生活。
蓝曦臣轻声道:
"若有魏公子实在不愿,那我自己处理吧。"
说着就要起身。魏无羡连忙按住他:
"算了吧,你要是因为处理宗门事务,伤了身体,倒霉还是我。"
他撇了撇嘴,却又忍不住露出关切的神色。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无羡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手姑苏蓝氏的宗门事务。
每日清晨,晨钟刚刚敲响,他就要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顶着惺忪的睡眼前往议事厅。起初,
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书看得他头晕眼花,繁琐的规矩更是让他叫苦不迭。
有次他差点把重要的文书当废纸扔了,幸好被路过的弟子及时发现。
但渐渐地,他开始摸清了门道。他发现姑苏蓝氏的账目其实很有条理,
只要掌握了规律就能很快理清。那些看似复杂的宗规,其实都有其内在逻辑。
有时他还会别出心裁地提出些新点子,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就连最挑剔的蓝启仁,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