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分，魏无羡和蓝忘机踏着积雪姗姗来迟。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暖意夹杂着药香扑面而来。蓝曦臣正端坐在案前，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裂冰，却在看到魏无羡双眼下的阴影，指尖猛地收紧，玉箫发出细微的颤音。
"蓝涣？"
魏无羡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指尖。
他伸手就要去探蓝曦臣的额头，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蓝忘机站在门边，琉璃色的眸子在兄长与道侣之间来回扫视。
不等蓝曦臣回答，魏无羡已经拽住他的手腕就往内室拖。蓝曦臣被拉得一个踉跄，
裂冰"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内室的屏风上绣着云纹鹤影，魏无羡反手将门栓扣上，转身就开始解蓝曦臣的衣带。
"阿羡！"
蓝曦臣慌忙按住他的手，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你这是做什么？"
"少废话！"
魏无羡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下就扯开了外袍，
"你当我瞎吗？从进门起就在强撑，连裂冰都拿不稳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指尖触到里衣时却放轻了力道。
蓝曦臣深吸一口气，忽然抓住魏无羡的手腕：
"我自己来。"
魏无羡冷哼一声松开手，看着对方转过身去。随着素白里衣缓缓褪下，纵横交错的鞭痕赫然映入眼帘—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全部崩裂，鲜血将整个后背染得斑驳陆离。
魏无羡只觉得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利爪狠狠攥住：
"蓝曦臣......"
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你故意的，是不是？"
蓝曦臣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站着，肩胛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魏无羡的眼泪突然就砸了下来，落在檀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阿羡？"
蓝曦臣仓皇转身，看到的就是魏无羡满脸泪痕的模样。他下意识伸手，
却被魏无羡后退避开。胡乱用袖子抹着脸，结果把眼泪鼻涕蹭得满脸都是，活像只炸毛的花猫。
"你答应过我的......"
魏无羡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会再伤害自己。"
他指着地上染血的衣衫，指尖发颤，
"现在这算什么？"
蓝曦臣忽然上前一步，将魏无羡困在门与自己之间。他伸手撑在门上，
垂眸看着眼前红着眼眶的少年，一字一顿道：
"那阿羡可还记得，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
他的气息拂过魏无羡的耳尖，
"昨夜寒室的灯亮到天明。"
魏无羡气得笑出声来，眼角还挂着泪：
"好，好得很！"
他猛地推开蓝曦臣，
"我不来寒室，你就自残？蓝曦臣你长本事了啊！"
魏无羡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在吼，
"有本事冲我来啊！你来啊！"
门外传来蓝忘机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被这番动静惊动了。
蓝曦臣却突然笑了，他伸手抚上魏无羡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对方湿润的眼角：
"我确实......"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很想冲你来。"
魏无羡愣住了，他看见蓝曦臣眼底翻涌的暗色，那是比后背的伤口更触目惊心的执念。
窗外雪落无声，药香在房间里静静流淌，两人呼吸交错间，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那道悄然离去的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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