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惬意地躺在蓝曦臣腿上,指尖缠绕着垂落的红发带,
在烛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他忽然眼睛一亮,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兴奋道:
"既然要带景逸历练,不如明日就启程?我听说姑苏城外新开了家酒肆,
他家的酒可是用千年雪水酿制,比天子笑还醇厚了!"
蓝忘机闻言眉头微蹙,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正要开口,
却被魏无羡一个翻身凑到跟前。那人竖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眼角眉梢却尽是狡黠:
"蓝二哥哥别急,我保证只尝一小杯——就拇指这么大的小杯!"
说着还用另一只手比划着,指尖几乎要戳到蓝忘机挺直的鼻梁。
蓝曦臣忍俊不禁,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魏无羡散落的发丝,动作温柔得像在抚弄琴弦:
"阿羡,你上次在彩衣镇也是这般说的,结果..."
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蓝忘机微红的耳尖。
"结果怎样?"
魏无羡佯装无辜地眨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待看到蓝忘机白玉般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避尘剑穗时,突然恍然大悟,促狭地笑道:
"哦~原来两位蓝哥哥还记得那夜我醉酒后的事啊?"
他故意压低声音,
"不就是抱着避尘唱了首《忘羡》,又拉着你们在冷泉里..."
"魏婴。"
蓝忘机突然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却掩不住耳尖愈发明显的绯色。
室内的烛火应声摇曳,将三人交叠的身影投在窗棂上,与远处瀑布的水声、夜蝉的鸣叫交织成夏夜独有的韵律。
魏无羡突然翻身坐起,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说起来,我在云梦时曾听江澄提起..."
他故意停顿,看着两人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才继续道:
"南疆近来有异动。据说出现了会跳舞的食人花!花瓣有脸盆那么大,还会跟着笛声扭动!"
蓝曦臣失笑摇头,手中的裂冰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若真如此,江宗主早该发来正式文书了。"
"千真万确!"
魏无羡不服气地掏出陈情,乌黑的笛身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圈,
"不如我们带景逸去见识见识?那孩子整天对着书本,都快成小古板了。"
他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
"我上次还看见思追给景逸编蛐蛐笼呢!那手艺,可比某些人刻的小兔子精致多了。"
蓝忘机眸光微动,沉吟道:
"南疆湿热,需备足清心丹。"
顿了顿,又补充:
"另带三盒避毒香。"
"我就知道蓝二哥哥最好了!"
魏无羡欢呼着就要扑过去,却被蓝曦臣用裂冰轻点额头:
"先别急着高兴,景逸的课业..."
"让思追一起嘛,到时候让思追教他不就好了嘛!"
魏无羡眼珠一转,
"那孩子讲起课来引经据典,保管比蓝老先生教得还有趣。"
他突然压低声音,做贼似的凑到二人中间:
"听说前几日他还带着景逸去后山认草药,结果两人蹲在兔子堆里睡着了。"
蓝忘机望着魏无羡神采飞扬的侧脸,冷峻的轮廓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他伸手将魏无羡散开的衣襟拢好,指尖不经意擦过锁骨时,惹得对方一阵轻笑。那笑声清越如铃,惊动了窗外竹梢的宿鸟。
"对了!"
魏无羡突然拍案而起,红发带随风飘扬,
"我们还可以顺路去趟兰陵!金凌那小子前几天来信说新得了几坛牡丹醉..."
话音未落,就见蓝忘机与蓝曦臣同时扶额,动作整齐得仿佛镜中倒影。
夜风送来莲香阵阵,混着檀香与酒气,氤氲出一室旖旎。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惊起檐下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魏无羡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忽然安静下来,将头轻轻靠在蓝忘机肩头:
"其实..."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和你们一起,去哪儿都好。"
话音未落,他的呼吸已变得绵长。蓝忘机垂眸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
与蓝曦臣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轻手轻脚地替他更衣洗漱,
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当魏无羡被安置在床榻中央时,
还不自觉地往蓝忘机怀里蹭了蹭,嘴里含糊地嘟囔着:
"明天见...大哥哥...二哥哥..."
烛火渐弱,三人的发丝在枕上交织成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