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教务处的处理结果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激起短暂的涟漪，很快便归于平静。

但你清楚，这平静之下，是季许媛按捺不住的怒火。

第二天清晨，你走进教室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安静。

原本总在你座位周围窃窃私语的同学，此刻都低着头假装看书，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往你这边瞟。

你刚放下书包，就发现桌肚里塞着一团皱巴巴的纸。

展开一看，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

“别以为有人帮你就能翻身，等着瞧。”

墨迹边缘带着被揉皱的毛边，像是写的人当时有多用力。

你捏着纸团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早读课上，季许媛坐在前排，背影挺得笔直，却总在老师转身写板书时，猛地回过头剜你一眼。

那眼神里的怨毒比昨天更甚，像是在盘算着什么阴狠的招数。

课间操时，你刻意跟林悦、苏然走在一起。

操场上人多眼杂，季许媛应该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可刚走到操场边缘，几个男生突然从旁边的器材室冲了出来，手里拿着沾了泥的篮球，直勾勾地朝你撞过来。

苏然“小心！”

苏然眼疾手快地拽了你一把，你踉跄着躲开，篮球擦着你的胳膊飞过去，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泥点，正好落在你的校服裙摆上。

“不好意思啊，没看到你。”

为首的男生吊儿郎当地说着，眼神里却满是挑衅。

你认得他，是张真源的跟班，平时总跟着起哄欺负你。

林悦气得脸都红了：

林悦“你们明明是故意的！”

“故意又怎么样？”

男生嗤笑一声，抬脚就要往你脚上踩。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你面前，是陈宇。

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那几个男生，眼神里的寒意让对方的脚步顿住了。

“陈宇，你非要多管闲事？”

男生梗着脖子喊道。

陈宇淡淡瞥了他一眼：

“滚。”

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那几个男生对视一眼，大概是想起了昨天教务处的事，悻悻地骂了句脏话，转身跑了。

温羽薇“谢谢你。”

你低声道，心里却沉甸甸的。

陈宇的出现确实帮你解了围，但这无疑会让季许媛把他也视作眼中钉。

“他们不敢明着来，就会耍这些小动作。”

陈宇的声音很轻，

“这几天放学跟我一起走，绕着器材室和后街那条小路。”

你愣了一下，刚想拒绝，就被他打断：

“别逞强，季许媛的手段不止这些。”

你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午休时，你去食堂打饭，刚走到窗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哐当”一声。

回头一看，季许媛正站在不远处，脚边是摔碎的餐盘，米饭混着菜汤洒了一地。

她身边的女生立刻尖叫起来：

“呀！许媛，你没事吧？是不是被人撞了？”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季许媛捂着脚踝，皱着眉看向你，语气委屈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

季许媛“温羽薇，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围立刻响起议论声。

“又是她啊……”

“上次偷东西，这次又故意撞人？”

“看着挺老实的，怎么心思这么坏？”

你攥紧了手里的空餐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明明站在窗口前没动，怎么可能撞到她？

这分明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就为了在众人面前抹黑你。

温羽薇“我没有碰你。”

你咬着牙说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

季许媛“不是你是谁？”

季许媛提高了音量，眼圈瞬间红了，

季许媛“刚才就你站在我后面，不是你撞我难道是我自己摔的？”

就在这时，丁程鑫和马嘉祺走了过来。

丁程鑫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看向你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丁程鑫“温羽薇，你就不能安分点？非要惹事？”

马嘉祺没说话，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然也是信了季许媛的话。

你看着他们，突然觉得一阵荒谬。

这些人从来不需要真相，他们只相信季许媛想让他们相信的。

你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

温羽薇“信不信由你们，但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撞她。”

丁程鑫“嘴硬。”

丁程鑫嗤笑一声，弯腰想去扶季许媛。

季许媛“不用了，程鑫。”

季许媛避开他的手，自己慢慢站直，

季许媛“可能真的是我不小心，羽薇也不是故意的。”

她这话看似在为你开脱，实则坐实了你“撞到她”的事实。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那些指责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

你再也待不下去，放下空餐盘，转身冲出了食堂。

跑到教学楼后的僻静处，你才停下脚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

胃里空空的，心里却堵得发慌。

你不明白，为什么无论你怎么做，都逃不过被针对的命运？

季许媛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无论你往哪个方向逃，都只会被缠得更紧。

陈宇“又被欺负了？”

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抬起头，看到陈宇手里拿着两个面包，正低头看着你。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看不清表情。

他在你身边坐下，把一个面包递给你：

陈宇“先吃点东西。”

你接过面包，却没有胃口，只是捏在手里。

陈宇“季许媛就是想让你当众难堪，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麻烦。”

陈宇看着远处的操场，声音很平静，

陈宇“你越生气，越激动，她越得意。”

你沉默着，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你的怒火，却让你感到一阵更深的无力。

温羽薇“那我该怎么办？”

你低声问，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陈宇“忍着。”

陈宇的回答很直接，

陈宇“直到找到能一击打垮她的机会。”

你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很坚定：

陈宇“她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构不成实质伤害，但足够让你崩溃。你不能让她得逞。”

你捏紧了手里的面包，面包袋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是啊，你不能崩溃。

如果连这点污蔑都承受不住，那之前的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陈宇“对了。”

陈宇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陈宇“这个给你，放在口袋里，也许能用得上。”

你接过录音笔，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却让你感到一丝踏实。

你抬头看向他，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陈宇“快上课了，回去吧。记住，别让她看出你的在意。”

你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

走进教学楼时，你迎面撞上了贺峻霖。

他看到你，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匆匆走了过去。

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清楚，在这场漩涡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顾虑。

有人选择沉默，有人选择依附，而你，只能选择硬抗。

回到教室，季许媛已经坐在座位上，正和身边的女生说笑，看到你进来，她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将录音笔悄悄放进校服内袋，紧贴着胸口的位置。

那里传来微弱的震动感，像是在提醒你——战争还在继续，你不能倒下。

放学时，你和陈宇一起走出校门。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投在地上。

路过后街那条小路时，你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在巷口晃悠，正是中午在操场找事的那几个男生。

他们显然也看到了你们，却没敢上前，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你。

陈宇“看到了吗？”

陈宇侧过头对你说，

陈宇“他们在等机会。”

你点点头，握紧了书包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