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源】
失忆太子轩×小医师源
# 药香帷间 篇十 北境风雪
北境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张真源裹紧了身上的狼皮大氅，仍止不住地发抖。离开青州已有半月，他们一路跋涉，终于抵达了镇北将军的驻地——雁门关。
"再坚持一下，快到了。"宋亚轩握住他冰凉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张真源勉强笑了笑，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他的鞭伤还未痊愈，加上北境的严寒，这几日一直低烧不退。但比起身体的不适，眼前巍峨的边关城墙更让他心惊——这就是权力的模样，高大冰冷，令人望而生畏。
城门口的守卫森严，陈明远上前与守将耳语几句，递上一块令牌。守将脸色大变，连忙命人打开侧门。
"殿下，请。"陈明远躬身道。
宋亚轩点点头，拉着张真源踏入城门。穿过幽深的门洞，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军营井然有序，士兵们操练的喊杀声震天响。见到有陌生人进入，不少士兵投来好奇的目光。
"别怕。"宋亚轩低声安慰，"在这里你很安全。"
张真源抿唇不语。他知道宋亚轩是担心他不适应军营环境，但真正让他不安的是另一件事——这一路陈明远看向他的眼神总带着若有若无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他这个"太子心上人"的分量。
中军大帐前，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将领大步迎出，见到宋亚轩立刻单膝跪地："臣赵破虏，参见太子殿下！"
"将军请起。"宋亚轩连忙扶起他，"如今我是逃难之人，不必多礼。"
赵破虏起身，虎目含泪："殿下受苦了！老臣接到京中密报，说您遭遇不测...没想到还能再见天颜！"
他的目光移到张真源身上，略带疑惑。宋亚轩立刻介绍："这位是张真源张大夫，我的救命恩人。"
张真源拱手行礼，却被赵破虏一把扶住："既是殿下恩人，便是我赵某恩人！快请进帐，外面天寒！"
大帐内炭火熊熊，温暖如春。侍从奉上热奶茶，张真源小啜一口，甜腥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但确实驱散了体内寒气。
赵破虏听完陈明远的汇报，拍案而起："二皇子欺人太甚！殿下放心，老臣即刻点兵，护送您回京清君侧！"
宋亚轩摇头："不可莽撞。二弟既然敢动手，必定做好了万全准备。我们需要更多支持。"
"殿下所言极是。"陈明远捻须道，"老臣已联络了京中旧部，只待时机成熟。当务之急是确保殿下安全，同时联络各地藩镇..."
张真源安静地听着他们商讨军国大事，突然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这些人谈论的是兵马粮草、朝堂权谋，而他只懂得草药银针、治病救人。
一只温暖的手在桌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张真源抬头，对上宋亚轩关切的目光，心中一暖。
议事结束，赵破虏亲自带他们去住处——一座独立的小院，虽然简朴但干净温暖。
"条件简陋，委屈殿下了。"赵破虏歉然道。
宋亚轩笑道："比山洞草堆强多了。将军费心。"
待赵破虏离开，张真源终于松了口气，疲惫地坐在炕上。宋亚轩立刻蹲下身帮他脱去沾雪的外靴，又唤人打来热水。
"我自己来..."张真源不好意思地想缩回脚。
"别动。"宋亚轩握住他的脚踝，轻轻放入热水中，"你的手都冻红了。"
温热的水流缓解了长途跋涉的酸痛，张真源舒服得叹了口气。宋亚轩手法轻柔地为他按摩足底，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
"宋亚轩..."张真源轻唤。
"嗯？"
"你...真的打算起兵夺位吗？"张真源问出了心中的不安。
宋亚轩的动作顿了顿："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二弟既然敢对我下手，下一步必定是清除异己，残害忠良。我若不为，天下将乱。"
张真源沉默。他明白宋亚轩的责任，但战争意味着流血牺牲，意味着...他们平静生活的终结。
"害怕了？"宋亚轩抬头看他，眼中带着理解。
张真源摇头："只是...不习惯。"
宋亚轩擦干他的脚，起身将他拥入怀中："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难了。如果你..."
"我不会离开。"张真源打断他，声音虽轻但坚定，"我说过，你在哪，我在哪。"
宋亚轩收紧手臂，在他耳畔低语："谢谢你。"
屋外北风呼啸，屋内两人相拥而眠，温暖如春。
次日清晨，张真源被一阵号角声惊醒。身旁的宋亚轩已经起身，正站在窗前望着校场方向。
"吵醒你了？"宋亚轩回头，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张真源摇头，披衣下床。从窗口望去，校场上士兵们正在晨练，刀光剑影，喊杀震天。
"赵将军治军有方。"宋亚轩赞叹道，"北境军是我大宋最精锐的部队。"
张真源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权力者才有的神采。
这一刻的宋亚轩与医馆里那个笨拙帮忙的伤患判若两人，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
早膳后，赵破虏邀请宋亚轩检阅军队。张真源本想留在院中整理药材，却被宋亚轩硬拉着一同前往。
"我不懂这些..."张真源小声推辞。
"但我想让你在我身边。"宋亚轩固执地握着他的手。
校场上，数千将士列队整齐，见到宋亚轩齐刷刷跪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声浪如雷，震得张真源耳膜生疼。宋亚轩从容抬手："众将士请起。"
他走到队列前，声音洪亮："诸位戍边卫国，劳苦功高！今有奸佞当道，蒙蔽圣听，残害忠良。孤此番前来，正是要与众将士共商大计，还我大宋朗朗乾坤！"
将士们群情激昂，高举兵器呐喊："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张真源站在一旁，看着被众星拱月的宋亚轩，心中百味杂陈。这才是真正的宋亚轩——天生的领袖，万民仰望的储君。而他...只是一个偶然救了太子的乡野医师。
检阅结束，赵破虏提议宋亚轩与将领们商议军事。宋亚轩看向张真源，欲言又止。
"你去吧。"张真源微笑，"我去看看军中药材储备，或许能帮上忙。"
宋亚轩感激地捏了捏他的手，转身随赵破虏离去。张真源独自在军营中穿行，不时有士兵向他行礼——太子救命恩人的身份让他备受礼遇，但那恭敬中总带着几分好奇与审视。
军医处是个简陋的大帐，里面堆满了各种药材和伤药。老军医见张真源来了，热情地招呼："张大夫来得正好！老朽正为这批药材发愁呢。"
张真源很快投入工作，帮忙分类药材，调配金疮药。熟悉的药香让他暂时忘却了烦恼，仿佛回到了青山镇的小医馆。
"张大夫手法娴熟啊！"老军医赞叹道，"这金疮药比我们平时用的好多了。"
"家传配方而已。"张真源谦虚地说，"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晚辈愿意效劳。"
老军医捻须微笑："正好，营中有不少伤兵，张大夫可否..."
张真源欣然应允。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会去军医处帮忙，为伤兵诊治。起初士兵们对这个清秀的年轻大夫将信将疑，但很快就被他精湛的医术折服。
而宋亚轩则忙于军务，常常与将领们商议到深夜。两人虽同住一院，却鲜有独处时间。偶尔深夜相拥而眠，宋亚轩总是疲惫不堪，倒头就睡。
这晚，张真源煎了安神茶，亲自送到议事大帐。守卫见是他，直接放行。帐内，宋亚轩正与赵破虏等人研究一张军事地图，眉头紧
锁。
"殿下，该休息了。"张真源轻声道，将茶放在桌上。
宋亚轩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怎么来了？"
"夜深了，大家也该歇息了。"张真源向众将领点头致意。
赵破虏笑道："张大夫说得对，殿下身体要紧，今日就到这里吧。"
众人告退后，宋亚轩一把拉过张真源，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想我了？"
张真源耳根发热，轻轻推他："别闹...在外面呢..."
"这些天冷落你了。"宋亚轩将脸埋在他颈间，深吸一口气，"你好香..."
"正经点。"张真源无奈地任由他抱着，"商议得如何？"
宋亚轩叹气："情况比想象的复杂。二弟已经控制了京城禁军，我们兵力不足，需要更多支持。"
"一定要打仗吗？"张真源忍不住问，"没有别的办法？"
宋亚轩摇头："权力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他捧起张真源的脸，"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张真源想说他不只是担心自己，但看着宋亚轩疲惫的眼神，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回去吧，你该休息了。"
一个月过去，北境下了第一场大雪。张真源在军医处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小院时已是傍晚。推开门，却见宋亚轩罕见地早早回来了，正在灯下写信。
"今日怎么这么早？"张真源抖落身上的雪，凑到炭盆前取暖。
宋亚轩放下笔，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想你了。"
张真源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久违的亲密。自从来到军营，两人独处的时间少得可怜，更别说温存了。
"写的什么？"张真源瞥了眼桌上的信笺。
"给各地藩镇的密信。"宋亚轩拉他坐下，"有个好消息——河西节度使明确表态支持我，加上赵将军的北境军，我们已经有足够兵力了。"
张真源心头一紧："所以...要出兵了？"
宋亚轩点头："三日后誓师南下。"他握住张真源的手，"你和陈大人留在北境，等我..."
"不！"张真源猛地站起，"我要跟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宋亚轩皱眉，"战场上刀剑无眼..."
"我是医师，战场上最需要的就是医师！"张真源坚持道，"再说，万一你受伤..."
宋亚轩将他拉回怀中："正因为你是我的软肋，我才不能带你冒险。二弟若知道你在军中，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那我就更应该去！"张真源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宋亚轩，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者。在遇到你之前，我一个人活了二十三年，没那么脆弱。"
宋亚轩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妥协："...好。但你要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以自身安全为重。"
张真源点头，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久违的热情，很快点燃了两人的欲望。宋亚轩将他压倒在炕上，急切地解开他的衣带。
"等等..."张真源突然想起什么，"陈大人说今晚要来商议..."
"让他等着。"宋亚轩含糊地说，唇舌在他颈间流连。
衣衫半解之际，门外果然响起了陈明远的咳嗽声："殿下，老臣有事禀报。"
宋亚轩懊恼地埋首在张真源颈间，闷声道："这老头是故意的..."
张真源红着脸推开他，整理好衣衫去开门。陈明远站在门外，目光在两人泛红的脸上一
扫而过，了然于心。
"打扰殿下休息了。"他恭敬中带着几分揶揄。
宋亚轩干咳一声："陈大人何事？"
陈明远正色道："刚收到京中密报，二皇子已经知道殿下在北境，派了刺客前来..."
张真源心头一紧："刺客？"
"据说是'影卫'的人。"陈明远神色凝重，"专司暗杀，防不胜防。"
宋亚轩冷笑："二弟终于忍不住了。"
"殿下务必小心。"陈明远忧心忡忡，"尤其是张大夫..."
张真源不解："我？"
"影卫行事狠辣，常从目标亲近之人下手。"陈明远解释道，"张大夫与殿下关系亲密，恐怕..."
宋亚轩脸色骤变："那就更不能让张真源随军了！"
"不！"张真源再次反对，"正因为有危险，我才更要跟着你。若是毒杀暗算，我还能防范一二。"
陈明远看了看两人，突然道："其实...老朽有个提议。"
"大人请说。"宋亚轩道。
"张大夫可以易容改装，以军医身份随行。"陈明远捻须道，"只要不暴露与殿下的关系，应当安全。"
宋亚轩思索片刻，勉强同意："也只能如此了。"
当夜，陈明远为张真源简单易容——加粗眉毛，点上几点麻子，再戴上灰白的假发髻，活脱脱一个中年郎中。
"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李大夫'，是我从青州请来的军医。"陈明远叮嘱道，"与殿下保持距离，不可显露亲密。"
张真源点头应下，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了。宋亚轩站在一旁，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三日后就要出征了。"陈明远离开后，宋亚轩从背后抱住张真源，"怕吗？"
张真源摇头，靠在他怀中："有你在，不怕。"
窗外风雪呼啸，屋内两人相拥而眠，珍惜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誓师当日，雁门关旌旗招展，三万精兵列阵校场。宋亚轩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在赵破虏陪同下检阅军队。
张真源穿着普通军医的服饰，站在医疗队伍中，远远望着高台上的宋亚轩。阳光下，那个曾经与他挤在一张床上取暖的男人，此刻浑身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王者之气。
"将士们！"宋亚轩的声音洪亮有力，"奸佞当道，国将不国！今日我等南下清君侧，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誓死追随太子殿下！"三万人齐声呐喊，声震九霄。
张真源随着医疗队登上辎重营的马车。临行前，他忍不住回头望向高台，恰好对上宋亚轩远远投来的目光。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马车缓缓启动，大军如一条长龙向南行进。张真源抱着药箱，望着渐行渐远的雁门关，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这一战，不知几人能回。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守在宋亚轩身边，用他的方式——不是作为需要保护的弱者，而是作为能够守护爱人的医师。
北风卷起雪花，模糊了远方的视线。张真源摸向耳后的那颗朱砂痣，在心中默默起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他都会与宋亚轩并肩同行，直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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