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源】
失忆太子轩×小医师源
# 药香帷间 篇九 血色抉择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厢房，张真源从浅眠中醒来，发现自己被宋亚轩紧紧搂在怀中。
对方的呼吸均匀而温热，拂在他的颈间，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轻轻抬头，看到宋亚轩熟睡的面容——眉宇间的凌厉在睡梦中柔和了许多，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真源小心翼翼地想挪开身体，却不小心碰到了宋亚轩背上的伤口。
宋亚轩"嘶"地一声醒了过来，睡眼惺忪中却先给了张真源一个微笑："早..."
"抱歉，弄疼你了。"张真源耳根发热，昨夜的大胆举动在日光下显得尤为羞人。
宋亚轩却收紧手臂，不让他离开："再躺会儿。"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在张真源耳边低语，"昨晚不是挺勇敢的吗？"
张真源的脸瞬间红透，挣扎着坐起身："该...该去帮师兄准备开诊了！"
宋亚轩笑着看他慌乱的样子，也不再勉强，跟着起身穿衣。
两人整理好床铺，推门而出，迎面撞上了端着早饭的林修远。
"起得正好。"林修远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两人略显凌乱的衣衫和泛红的脸颊，"吃饭吧。"
饭桌上，林修远说起今早听到的消息："昨夜城东有官差搜查，据说抓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宋亚轩的筷子顿了顿："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但听说不是他们要抓的'逃犯'。"林修远压低声音，"你们今天别出门，我去打听消息。"
张真源点头，却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宋亚轩的手。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回握的力度让他心安。
饭后，林修远去前堂开诊，留下两人在后院。宋亚轩帮着张真源整理药材，时不时偷瞄对方专注的侧脸。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张真源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耳后的那颗朱砂痣在光线下红得耀眼。
"看什么？"张真源注意到他的目光，耳尖微红。
宋亚轩笑着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道："看我未来的太子妃。"
这句话让张真源手一抖，药材撒了一地："胡说什么！"他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谁、谁是..."
"开玩笑的。"宋亚轩帮他捡起药材，眼中却带着认真，"不过...等一切结束，你愿意跟我回宫吗？以任何你接受的身份。"
张真源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只想当个医师...宫廷不适合我。"
"那就在宫外开医馆，我每天溜出来看你。"宋亚轩半开玩笑地说，却掩不住眼中的失落。
张真源正想说什么，前堂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两人警觉地对视一眼，宋亚轩迅速躲进了内室，张真源则整理了一下衣衫，向前堂走去。
"这位官爷，真的是普通风寒..."林修远的声音传来。
"少废话！所有医馆都要搜查！"一个粗犷的声音喝道，"最近有没有收治外伤病人？"
张真源躲在门后，心跳如鼓。透过门缝，他看到几个身着官服的差役正在翻箱倒柜，为首的腰间佩刀，面容冷峻。
"没有啊官爷，最近都是些头疼脑热的小病..."林修远赔着笑，悄悄往差役手中塞了块银子。
差役掂了掂银子，脸色稍霁："有人举报说看到可疑人物往这边来了...你师弟是不是最近来了？"
林修远面不改色："是啊，昨天刚到，在帮我整理药材呢。真源！过来一下！"
张真源深吸一口气，推门走出："师兄，怎么了？"
差役上下打量他："就你一个人来的？"
"是的。"张真源平静地回答，"表兄在家照顾老母，我独自来向师兄请教医术。"
差役似乎信了，又盘问了几句便带人离开。等脚步声远去，张真源才长舒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情况不妙。"林修远锁上门，脸色凝重，"他们知道你们来了青州。"
夜幕降临，林修远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令人不安的消息："二皇子派了钦差大臣来青州，明日要在城门口公开处决几个'叛党'，说是引太子现身。"
宋亚轩猛地站起："处决谁？"
"不清楚具体是谁，但听说是从京城押来的。"林修远叹了口气，"这是个陷阱，殿下千万不能去。"
宋亚轩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如果是我东宫的人..."
张真源握住他颤抖的手："冷静点，贸然行动正中他们下怀。"
"明日我去看看情况。"林修远说，"你们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夜深人静，宋亚轩辗转难眠。张真源知道他心中煎熬，轻轻靠过去，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会没事的..."
宋亚轩转身将他搂入怀中，声音沙哑："张真源，如果...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别说傻话。"张真源抬头瞪他，却在月光下看到宋亚轩眼中的决然，"你...你想干什么？"
宋亚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张真源心中警铃大作，却不知如何劝阻。两人相拥而眠，却各怀心事。
次日清晨，林修远早早出门打探消息。张真源醒来时，发现枕边空空如也——宋亚轩不见了！
他慌忙起身，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我去去就回，别担心。若日落未归，跟师兄离开青州。——亚轩」
"这个傻子！"张真源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字条。他匆忙穿上外衣，正要出门寻找，却被返回的林修远拦住。
"别出去！"林修远脸色惨白，"城门口...他们要处决的是御医令陈大人！"
张真源如遭雷击："那宋亚轩..."
"已经开始了。"林修远抓住他的肩膀，"街上全是官兵，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张真源甩开他的手："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送死！"
"你去了又能怎样？"林修远厉声道，"多搭一条命进去？"
张真源僵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是啊，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去了又能怎样？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宋亚轩送死...
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师兄，"他擦干眼泪，声音异常冷静，"帮我个忙。"
青州城门口，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台下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四周站着全副武装的官兵。
钦差大臣踱步上前，高声道："陈明远，御医令，勾结叛党，谋害圣上！今日午时问斩！"
老者抬头，声音虽弱却坚定："冤枉啊大人！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闭嘴！"钦差一脚将他踹倒，"太子宋亚轩勾结你下毒谋害陛下，如今畏罪潜逃。今日杀你，就是要引那逆贼现身！"
人群中一阵骚动。没人注意到，一个戴着帷帽的白衣男子正悄悄靠近高台。
午时将至，钦差环顾四周，冷笑道："看来太子殿下不在乎老部下的性命啊！行刑！"
刽子手举起明晃晃的大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住手！"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戴着帷帽的白衣男子缓步走出。他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耳后的朱砂痣在阳光下红得刺目。
"我才是你们要找的人。"张真源高声道，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宋亚轩已经死了，我是他的...他的爱人。"
全场哗然。钦差眯起眼睛："你是何人？"
"青山镇医师张真源。"张真源深吸一口气，"宋亚轩坠崖后被我救起，但伤势过重，三日前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他临终前告诉我一切，托我前来救陈大人。"
高台上的陈明远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钦差冷笑："荒谬！你有什么证据？"
张真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那是宋亚轩身上唯一留下的信物："这个够吗？"
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精致的龙纹昭示着主人尊贵的身份。钦差脸色大变，立刻挥手："拿下他！"
官兵一拥而上，将张真源五花大绑。他毫不反抗，只是深深地看了陈明远一眼，无声地传递着什么。
"带回大牢严加审问！"钦差厉声道，"其余人继续搜捕太子！"
张真源被粗暴地推搡着离开，经过陈明远身边时，老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人群外围，一个满脸胡茬的樵夫死死攥着斧头，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幕。就在他要冲出去时，一只苍老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殿下，别冲动。"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臣有办法救张大夫。"
宋亚轩转头，看到一个佝偻的老乞丐冲他眨了眨眼——那眼神，赫然是御医令陈明远！
阴暗潮湿的大牢中，张真源被铁链锁在墙上。钦差亲自审问，鞭子一下下抽在他单薄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说！太子在哪？"钦差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张真源吐出一口血水，轻声道："死了...我亲手埋的..."
"撒谎！"钦差暴怒，又是一鞭，"那块玉佩是太子的贴身之物，他若死了，玉佩怎会完好无损？"
张真源垂下头，不再回答。疼痛已经模糊了他的意识，唯一支撑他的是那个念头——宋亚轩安全了。
"不说是吧？"钦差冷笑，"明日午时，当众处决你，看那太子来不来救他的心爱之人！"
牢门重重关上，黑暗吞噬了一切。张真源独自承受着疼痛和恐惧，泪水无声滑落。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遗憾...还没来得及好好和宋亚轩道别。
"宋亚轩...别来..."他喃喃自语，陷入半昏迷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轻轻打开。张真源勉强抬头，看到一个佝偻的老狱卒端着碗水走进来。
"喝点水吧，孩子。"老狱卒的声音嘶哑却温和。
张真源艰难地啜饮了几口，水中似乎有股奇怪的味道，但他太渴了，没有在意。
"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老狱卒轻抚他的头发，动作出奇地温柔。
张真源的意识渐渐模糊，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老狱卒的眼睛——那是一双他熟悉的眼睛，充满了智慧和慈爱...
当张真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他试图起身，却浑身无力。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真源转头，看到宋亚轩憔悴的面容。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颤抖着伸手触碰那张脸："你...你怎么..."
"傻瓜！"宋亚轩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声音哽咽，"谁让你这么做的？谁允许你替我送死的？"
张真源这才注意到马车里还有其他人——驾车的正是林修远，而角落里坐着一个白发老者，赫然是应该被处决的御医令陈明远！
"这...怎么回事？"张真源茫然地问。
陈明远笑了笑："老朽略通易容之术，那'陈明远'不过是个死囚易容的。至于你，老朽在水中下了假死药，让殿下将你'尸体'领走。"
张真源这才明白过来，看向宋亚轩："你早就计划好了？"
宋亚轩摇头："是陈大人的计划。我本来真的要去送死，被他拦住了。"他的眼中满是后怕，"你知道当我看到你走上刑台时，差点疯了吗？"
张真源虚弱地笑了笑："现在扯平了...你为我挡刀，我替你赴死..."
"不许再说'死'字！"宋亚轩凶巴巴地命令，却因泛红的眼眶而毫无威慑力。
马车一路向北，渐渐远离青州。陈明远告诉两人，京中局势比想象的复杂——二皇子虽然控制了朝堂，但许多老臣暗中不满，只等太子回去振臂一呼。
"我们需要先去北境。"陈明远说，"镇北将军是殿下母族旧部，手握重兵，可助殿下复位。"
张真源安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切对他这个乡野医师来说太过遥远，但既然选择了宋亚轩，就注定要卷入这场纷争。
"张大夫。"陈明远突然对他拱手一礼，"老朽替大宋江山谢过你的忠义。"
张真源慌忙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他死。"
宋亚轩在桌下紧紧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无需言语，两人都明白——从此以后，无论荣华还是患难，他们都将一起面对。
马车外，夕阳西下，将天地染成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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