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曼斯克的极光如垂死巨人的神经脉冲,在永夜的天幕抽搐翻滚。朱志鑫站在废弃雷达站的穹顶,机械义眼将绿紫色光带分解成光谱数据。冰晶透镜替换了爆裂的玻璃义眼,裂痕里嵌着半片干枯的蓝玫瑰花瓣——是夏念雪上次探望监狱玫瑰园时遗落的。
“他越狱了。”冻伤的手指撕开右耳耳廓,血肉包裹的微型芯片投射出监控画面:张泽禹用烧焦的画笔在典狱长尸体后腰烫出雪花斑,颜料混着抗组胺药与蓝玫瑰花粉。当夏念雪的防寒服在撕扯中破裂时,她后颈的雪花斑纹与全球病毒热力图的爆发点同时亮起幽蓝光芒。
“终极培养基...”朱志鑫的机械手指按在那粒锁骨痣上,超导金属的寒气刺入骨髓。呼出的白雾凝结成德文单词**Blutblume**(血之花),飘向雷达站地下深处的实验室。液氮冷冻舱里悬浮着五具躯体:左航的父亲、张泽禹的化学老师、苏新皓的赛车导师、张极的舞蹈启蒙者,以及夏念雪的母亲林雪。舱壁结满蓝色霜花,霜纹拼出德文**Auferstehung**(复活)。
警报突然尖啸。监控屏显示夏念雪划开了监狱送来的无名尸胃囊,半枚铂金袖扣随消化物流出——正是朱志鑫当年在隧道“假死”时故意遗留的仿品。当她的解剖刀触到袖扣内侧的罗马数字Ⅶ时,西雅图母株库的液氮阀门自动开启。
“仪式要完成了...”朱志鑫将机械手指插进控制台接口。病毒数据流顺神经导线涌入大脑,冰晶透镜上映出二十年前的雪夜:夏明远将蓝色药剂注入林雪锁骨,雪花斑在她颈后绽放如曼陀罗。年幼的朱志鑫躲在通风管里,机械义眼的初始记录功能拍下全部过程——包括林雪临终口型:“保护小雪”。
极光骤然变成血红。朱志鑫扯断神经导线扑向卫星电话,冰晶碎片扎进眼眶。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发送了最后一条坐标加密信息。接收端显示在圣玛丽医院尸检室的打印机上,油墨混着淡蓝结晶,印出北极圈某处冰盖的裂痕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