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磐石固边:董统兴兵定陲策
永安城的聚义鼓响了三日,鼓声里裹着戈壁的风沙,也裹着边陲百姓的盼头。董统站在城楼,望着黑风口方向——青龙正带着新募的兵士筑烽燧,夯土声隔着十里地都能听见。他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统”字,忽然想起《史记·蒙恬列传》里“筑长城,因地形,用制险塞”的记载,如今永安城要守,光靠一城一池的死防,终究是“厝火积薪”,得像蒙恬治边那样,把兵锋扎进边陲的每一寸土地里。
“哥,李账房把粮草账册送来了。”董绪捧着木匣走来,匣子里的竹简泛着油光,“新收的粮够五千人吃半年,但铁料只够打三百副甲胄,秦铁匠说,要是想扩军,得去百里外的赤铁矿开矿。”
董统接过账册,目光落在“赤铁矿”三个字上。那矿脉在魏、戎、永安三方交界的三不管地带,早年被魏进的人占着,如今魏进已死,矿上只剩些散兵游勇。他忽然想起《孙子兵法·军争篇》“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铁是兵之骨,粮是兵之血,这赤铁矿,必须拿下来。
“传我令,让青龙带两百锐卒,明日拂晓出发,取赤铁矿。”董统放下账册,又从案上抽出一张地图,用朱砂圈出三处地点,“这三处是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时练骑兵的旧马场,如今虽荒了,但水草还在。你去跟西戎少主说,按之前的约定,我们用盐换他们的良马,再请他派几个懂养马的老卒来,帮我们练骑兵。”
董绪点头应下,刚要走,又被董统叫住:“再带些治马瘟的草药,西戎的马冬天易染疫,《齐民要术》里说‘马疫,以雄黄、雌黄各二两,末,和膏,涂马鼻’,让医徒按这个方子配好,一并送去。”
次日天还没亮,青龙就带着两百锐卒出发了。队伍里有一半是青柳镇的旧部,另一半是永安城的猎户,个个擅长骑射。董统站在城门口送行,看着青龙腰间的“守”字令牌,忽然想起《后汉书·耿弇传》里“有志者事竟成”的话——青龙这三年颠沛流离,如今总算有了归处,这份执念,正是戍边最需要的血气。
三日后,青龙派人传回消息:赤铁矿已拿下,矿上的散兵要么归降,要么遣散,还缴获了十几车未冶炼的铁矿砂。董统大喜,立刻派秦铁匠带着徒弟去矿上建熔炉,又按照《考工记》里“金有六齐(剂),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斤之齐”的古法,指导铁匠们配比钢铁,打造长刀和甲胄。
这边铁矿刚有眉目,西戎少主就带着三十匹良马和五个养马老卒来了。他一进永安城,就拉着董统往马场去,指着一匹黑鬃马笑道:“这是‘踏雪’,我阿爹当年跟老董当家赛马时骑的,如今送给你,咱们就像《史记》里说的‘刎颈之交’,共守这边陲!”
董统翻身上马,“踏雪”果然神骏,跑起来如履平地。他想起《汉书·霍去病传》里“骠骑将军去病,凡六出击匈奴,其四出以将军”,霍去病靠骑兵横扫漠北,如今永安城要守边陲,骑兵也得是主力。当下就请西戎老卒做教头,选了三百精壮兵士,日夜在马场操练。
可没过几日,麻烦就来了。魏进的旧部在三不管地带聚集了两千多人,打着“复魏”的旗号,到处劫掠商队,还扬言要夺回赤铁矿。董绪拿着探兵的消息,急得直跺脚:“哥,这伙人就像《左传》里说的‘豺狼之师’,要是不尽快剿灭,边市的商队都不敢走了!”
董统却不慌,他铺开地图,指着魏兵聚集的狼山说:“狼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要是硬拼,咱们的损失肯定不小。还记得《三国志·魏书·郭嘉传》里郭嘉献计‘急之则合,缓之则离’吗?这伙人本就是乌合之众,咱们先断他们的粮道,再派说客去招降,不出十日,必自溃。”
当下就分兵三路:一路由青龙带着,绕到狼山背后,截断魏兵的粮道;一路由董绪带着医徒和商队,在狼山脚下设粥棚,招揽魏兵里的流民;董统自己则带着五百锐卒,在狼山正面扎营,只守不攻,像《孙子兵法》里说的“围师必阙”,给魏兵留一条归降的路。
果然,不出五日,狼山的魏兵就断了粮。夜里常有兵士偷偷溜下山,去董绪的粥棚领粥,有的干脆就留在了永安城。第七日清晨,魏兵的首领带着残部下山投降,董统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兵士,想起《管子·牧民》里“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便下令:愿意留下的,编入军中,分给土地;愿意走的,给足干粮,送他们回家。
经此一役,永安城的兵力扩充到了一千人,还得了狼山这个险要之地。董统让人在狼山筑关隘,仿照《墨子·备城门》里的法子,在关墙上设“藉车”(抛石机),在关下挖“陷井”,又在关隘两侧的山上种上榆树——《汉书·晁错传》里说“要害之处,通川之道,调立城邑,毋下千家,为中周虎落”,榆树长成后,既能阻挡骑兵,又能为兵士提供遮蔽,可谓一举两得。
可就在永安城蒸蒸日上的时候,北狄那边又出了动静。探兵来报,北狄首领派了五千骑兵,在边境集结,说是要为魏进报仇。董绪拿着消息,脸色发白:“哥,北狄骑兵骁勇,咱们只有一千人,这可怎么办?”
董统却很平静,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左传》,翻到“城濮之战”那一页:“当年晋文公以少胜多,靠的是‘退避三舍’的谋略和‘上下同欲’的军心。北狄虽强,但他们远道而来,粮草不济,又不熟悉地形,咱们只要守住关隘,再联合西戎,必能破敌。”
当下就派使者去西戎,西戎少主一听北狄要来犯,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董统领放心,咱们是‘唇齿相依’,北狄要是敢来,我必带三千骑兵助你!”
与此同时,董统开始整肃军队。他按照《尉缭子·制谈》里“凡兵,制必先定”的原则,制定了严格的军规:兵士擅自离营者,斩;克扣粮草者,斩;临阵脱逃者,斩。又让人把《孙子兵法》里的“智、信、仁、勇、严”五个字刻在营门口的石碑上,让每个兵士都记在心里。
为了提高兵士的战斗力,董统还效仿《史记·孙子吴起列传》里吴起“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的治军之法,每天和兵士一起训练、一起吃饭,兵士受伤了,他亲自上药;兵士家里有困难,他派人送去粮食。没过多久,军中就流传开一句话:“跟着董统领,死也值!”
北狄骑兵来犯的那天,正好是冬至。寒风卷着雪花,把狼山关隘裹成了一片雪白。北狄首领骑着一匹白马,在关下大喊:“董统,速速投降,不然我踏平永安城!”
董统站在关墙上,披着甲胄,声音洪亮:“北狄小儿,还记得《汉书·陈汤传》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吗?今日我永安城的兵士,定让你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青龙就带着两百锐卒,从关隘两侧的山林里冲了出来,手里的长刀在雪地里闪着冷光。北狄骑兵没料到会有埋伏,顿时乱了阵脚。就在这时,西戎少主带着三千骑兵,从北狄的背后杀来,马蹄声震得雪地都在发抖。
董统见状,立刻下令:“开城门,全军出击!”
一千永安兵士如猛虎下山,跟着董统冲出关隘。董统骑着“踏雪”,手里的弯刀砍倒了一个又一个北狄兵,他想起《后汉书·马援传》里马援“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的壮志,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这场仗打了整整一天,雪地里到处都是尸体和兵器。北狄首领见大势已去,想骑马逃跑,却被青龙一箭射倒在地。临死前,他还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会败在永安城这样的小城手里。
战后,董统让人把北狄兵士的尸体埋了,又按照《礼记·月令》里“毋杀孩虫、胎、夭、飞鸟”的说法,下令不许伤害北狄的老弱妇孺,还派人把他们送回北狄。西戎少主看着董统,忍不住赞叹:“董统领,你这真是‘以德服人’,比《论语》里说的‘仁者爱人’还让人佩服!”
经此一役,永安城彻底在边陲站稳了脚跟。周边的小镇和部落,纷纷派人来归附,永安城的兵力扩充到了五千人,地盘也扩大了三倍。董统让人在新归附的地方建学校,教百姓读书识字,又按照《孟子·梁惠王上》里“五亩之宅,树之以桑”的法子,分给百姓土地,鼓励他们耕种。
这年春天,董统带着青龙和董绪,登上了永安城最高的城楼。远处的草原上,牧民们在放牧;近处的田地里,农夫们在耕种;边市上,永安城的盐和西戎的皮毛、北狄的马匹,正源源不断地交易着。董绪望着这一派繁荣的景象,想起父亲的话,笑着说:“哥,咱们总算把永安城的烟火,续得更旺了。”
董统点了点头,手里的令牌和青龙的“守”字令牌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想起《诗经·小雅·出车》里“出车彭彭,旂旐央央”的诗句,知道这只是开始——边陲的路还很长,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像现在这样,“上下同欲”,就没有守不住的城,没有护不了的百姓。
城楼上的聚义鼓,又响了起来。鼓声里,是永安城的希望,是边陲的安宁,更是董统和他的兄弟们,用热血和忠诚,谱写的一曲戍边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