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喜欢上你5

《当我喜欢上你》第五章：窗台的月光

周一的早读课弥漫着粉笔灰和课本的味道，杨博文刚把书包挂上椅背，就瞥见桌肚里多了样东西——是袋包装简单的薄荷糖，和左奇函常吃的那种一模一样。

他抬头往斜前方看，左奇函正趴在桌上，侧脸贴着摊开的英语课本，似乎还没睡醒。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给他乌黑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少了平日里的疏离感。

杨博文捏着那袋薄荷糖，指尖传来糖纸的脆响。他悄悄剥了一颗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漫开，像把上周六没来得及说的那句“谢谢”，轻轻压进了喉咙里。

课间操时，广播里放着老旧的运动员进行曲，队伍里的人大多懒洋洋地摆着手臂。杨博文站在左奇函斜后方，能看见他挺直的脊背，动作标准得像根标杆，和周围晃悠的人群格格不入。

忽然有人从后面推了杨博文一把，他踉跄着往前扑，恰好撞在左奇函背上。左奇函猛地回头，眼神里还带着刚被惊扰的冷意，看清是他时，那点寒意立刻散了，换成一句低声的“没事吧”。

“没事。”杨博文站稳身子，看见推他的男生正和同伴偷笑，脸颊有点发烫。

左奇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眉头微蹙，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半步，刚好挡在杨博文和那几个男生中间。他的肩膀很宽，像道沉默的屏障，直到课间操结束，都没再让任何人靠近杨博文半步。

放学时天降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打湿了走廊的窗户。杨博文翻遍书包也没找到伞，正犹豫着要不要冒雨冲出去，身后忽然传来左奇函的声音：“等我。”

他转头看见左奇函背着书包往楼梯口走，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没过多久，左奇函拿着两把伞回来，递给他一把黑色的，自己留了把深蓝色的。

“一起走？”左奇函的声音被雨声泡得有点软。

雨幕里的街道格外安静，两人共撑一把伞嫌挤，各撑一把又离得太近，伞沿偶尔会碰到一起，发出轻响。杨博文盯着脚下的水洼，看见两个影子在雨里慢慢移动，偶尔重叠，又很快分开。

“你家伞挺多。”杨博文没话找话。

“我妈买的，说备着。”左奇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上周六的挂件……”他顿了顿，“喜欢吗？”

“喜欢。”杨博文赶紧点头，怕他不信似的补充，“挂书包上了。”

左奇函“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快到杨博文家小区时，雨忽然大了些，左奇函默默把伞往他这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深色的校服透出更深的色块。

“你伞歪了。”杨博文提醒他。

“没事。”左奇函的目光落在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上去吧，别感冒。”

杨博文点点头，转身往楼道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见左奇函还站在雨里，伞柄捏得很紧。他挥了挥手，左奇函也抬手挥了挥，动作有点僵硬，像提线木偶。

晚自习时，杨博文发现左奇函没来。他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连做物理题都没了头绪，直到快下课，才见左奇函抱着作业本从后门走进来，脸色不太好，鼻尖红红的，像是感冒了。

杨博文想问问他是不是淋雨着凉了，又怕太刻意，只好假装埋头做题。放学铃响时，左奇函收拾书包的动作很慢，他背上书包路过杨博文座位时，忽然停下，把一张纸条放在他桌上。

“这道题的另一种解法。”他说完就转身走了，步伐比平时慢些。

杨博文展开纸条，上面是左奇函清隽的字迹，步骤写得简洁明了，末尾却多了一行小字：“窗户关紧，晚上会降温。”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了上来，透过纱窗落在纸条上，把那行小字照得格外清晰。杨博文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路灯在雨雾里晕成一团暖黄，像极了左奇函偶尔看向他时，眼里藏着的那点温柔。

他忽然想起早上那袋薄荷糖，想起课间操时那道沉默的屏障，想起雨里倾斜的伞。这些细碎的片段像散落在地上的月光，明明灭灭，却在他心里慢慢攒成了一团暖意，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