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冬日里的约定（续二）
凌晨的雪又悄无声息地厚了一层，左奇函拉开窗帘时，整个世界都裹着蓬松的白。他指尖刚触到玻璃，就想起杨博文昨天蹦跳着说“下次雪仗拿第一”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转身把暖手宝塞进书包——那是杨博文去年冬天送的，米白色外壳上还印着歪歪扭扭的“加油”，现在揣在怀里，依旧能焐热半片衣角。
走到巷口时，远远就看见个裹得像小熊的身影在雪地里转圈。杨博文听见脚步声回头，围巾滑下来露出冻得通红的鼻尖，手里还攥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我猜你没吃早饭！这家店的牛肉包超香，我特意多等了一锅。”他把还冒着白气的包子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左奇函的手，又飞快缩回去，“雪下得好厚啊，咱们走路去学校吧？说不定能踩出特别大的脚印！”
两人踩着积雪往学校走，脚下的“咯吱”声混着肉包的香气，成了清晨最软的背景音。杨博文走几步就会停下来，用脚尖在雪地上画小爱心，画到第三个时，左奇函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别在路中间画，车开过来不安全。”他说着，弯腰捡起根树枝，在路边的雪堆上画了个比杨博文的爱心大两倍的轮廓，“在这里画，不容易被踩。”
杨博文凑过去，在大爱心旁边添了两个小圆圈当眼睛，又画了条弯弯的线当嘴巴：“像不像咱们上次在动物园看见的小熊猫？”左奇函点头，把树枝递给他，看着他蹲在雪地里认真补画爪子，围巾上落了雪也没察觉，只觉得晨光落在他发梢上，比雪还亮。
到教室时，同学们正围着暖气讨论昨晚的雪。杨博文放下书包就掏出复习计划本，翻到“数学刷题”那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左奇函：“咱们今天下午先做函数题好不好？我昨天在家练了两道，好像有点懂了！”左奇函刚点头，他又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裹着糖霜的山楂球，“这个给你，上次你说做题容易饿，这个不占肚子，还能提神。”
下午的自习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杨博文遇到不会的题就戳戳左奇函的胳膊，左奇函总能很快指出他思路里的小漏洞，偶尔还会用红笔在草稿纸上画个小小的篮球——那是杨博文在复习计划本上画过的图案，现在成了两人之间的小暗号。
放学时雪又下了起来，杨博文抱着刚从图书馆借的真题册，蹦蹦跳跳地跟在左奇函身后：“下周就要期末考了，咱们要是都能进前二十，要不要去吃上次说的那家草莓蛋糕？”左奇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雪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糖：“不止前二十，咱们要一起进前十。”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杨博文——是个用银色毛线织的小篮球，比杨博文送的小爱心大一点，针脚比他的整齐些，“给你的，雪仗比赛的‘赛前奖励’。”
杨博文接过小篮球，指尖捏着软软的毛线，耳尖又红了，却故意扬起下巴：“那我要是考进前十，你还要再给我织个小熊猫！”左奇函笑着点头：“好，织两个都行。”
走到岔路口时，杨博文把小篮球放进外套内袋，和左奇函送的暖手宝贴在一起。他挥挥手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声音裹在雪风里，却格外清晰：“左奇函，咱们的约定，一定能实现！”左奇函站在雪地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爱心，忽然觉得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了。
回到家，左奇函把杨博文送的山楂罐放在书桌的玻璃罐旁边，和小爱心、暖手宝摆在一起。他翻开笔记本，在“冬日里的约定，要一起实现”下面，又添了一行字：“还要一起吃草莓蛋糕，一起织小熊猫，一起过很多个冬天。”
窗外的雪还在飘，书桌前的灯光依旧暖。左奇函拿出数学错题本，开始整理今天杨博文错的几道题，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他知道，那些带着暖意的约定，会像雪地里的脚印一样，一步步变成现实，而这些关于冬天的回忆，会像罐子里的山楂球一样，甜得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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