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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伤

陈伤彻骨

顾青裴出院那天,北京下了场冷雨。

他站在医院门口等车,风卷着雨丝往领口钻,刚动过手术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助理小陈去开车了,他独自靠在墙边,看着灰蒙蒙的天,忽然想起三年前原炀也是这样站在雨里,红着眼问他能不能不走。

那时他刚签完股权转让协议,把一手带起来的分公司拱手让人。原炀堵在他办公室楼下,军靴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泥点子沾在裤腿上,却顾不上擦。"顾青裴,"他声音发颤,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却狠,"你就这么不想要我?连公司都要给别人?"

顾青裴当时只觉得累。原炀接手家族生意后,总觉得他留着分公司是想夺权,联合外人查他账目,把他熬夜做的项目方案扔在地上,说"顾总的心思别用在歪地方"。最过分那天,原炀带着酒气闯进他公寓,捏着他下巴逼他看那些捕风捉影的"证据",力道重得他下颌骨疼了好几天。

"原炀,"他抽回手,指尖冰凉,"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公司的事了。"

直到今天他才敢承认,那天说这话时,心里是有怨的。他不是没想过等原炀成熟,可那些猜忌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再热的心也捂不暖了。

车停在面前,小陈撑着伞跑过来:"顾总,上车吧,雨大了。"

顾青裴弯腰坐进后座,刚关上车门,就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急刹在不远处。车窗降下,原炀的脸撞进视线里——比三年前成熟了些,轮廓更硬朗,只是眼下的青黑和通红的眼尾,像极了当年那个雨里的少年。

他下意识别过脸,对司机说:"开车。"

车子刚动,就被越野车狠狠别住。原炀推开车门冲过来,不顾雨打在身上,扒着他这边的车窗:"顾青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住院了?!"

他声音太急,带着破音。顾青裴隔着玻璃看他,雨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淌,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能看见紧绷的肩背线条。这副模样,倒比当年更狼狈。

"我们没关系了。"顾青裴对着车窗,声音轻得像叹息。

原炀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怎么没关系?你胃出血住院半个月,我居然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顾青裴,你就这么躲着我?"

顾青裴闭上眼。胃又开始疼,这次是尖锐的抽痛,大概是刚才情绪动得太厉害。他听见自己说:"原总,让开吧,我累了。"

小陈在前面急得冒汗,却不敢插嘴。原炀僵在雨里,看着那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直到尾灯消失在雨幕里,才无力地靠在车身上,一拳砸在车门上。

三年前他把顾青裴气走后,用了整整三个月才反应过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些所谓的"证据"是对手伪造的,他被嫉妒冲昏了头,把最该信的人推得最远。他找了顾青裴三年,从北京到上海,再到国外,都杳无音讯。直到上周在行业峰会上看见小陈,才知道顾青裴回来了,还病得这么重。

助理递过来伞,小心翼翼地说:"原总,先上车吧,您这样会感冒的。"

原炀没接,目光还盯着顾青裴离开的方向,声音哑得厉害:"他是不是......很恨我?"

顾青裴回了自己在郊区的公寓。这地方是他病后租的,远离市区,安静得很。他换了衣服躺回床上,刚闭上眼,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原炀"两个字,他看了几秒,按了拒接,然后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可清静没维持多久。

第二天一早,他刚起床,就听见门铃响。透过猫眼一看,是原炀。他穿着昨天那身湿衬衫,眼下青黑更重,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像尊石像似的站在门口。

顾青裴没开门。

门铃响了整整半小时,停了。他以为原炀走了,刚松口气,就听见门外传来闷响——像是有人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他心猛地一揪,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门。

原炀靠在墙角,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看见他开门,眼里瞬间亮了些,哑着嗓子说:"顾青裴,我给你熬了粥......温的。"

他伸手去接保温桶,却发现原炀的手烫得吓人。"你发烧了。"顾青裴皱起眉。

"没事,"原炀想站起来,却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被顾青裴伸手扶住。掌心触到他滚烫的皮肤,顾青裴心里莫名一紧,想起以前原炀发烧,总赖在他怀里不肯吃药,说"顾青裴的手凉,贴着凉快"。

那些记忆像针,猝不及防扎进心里。

他把原炀扶进客厅,找了退烧药给他吃,又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原炀靠在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只怕被抛弃的大型犬。

"顾青裴,"他轻声说,"当年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跟你吵架,更不该......把你气走。"

顾青裴没说话,转身去厨房倒水。他知道原炀错了,可知道有什么用?那些疼是真的,夜里蜷在床上捂着手腕哭是真的,手术台上麻醉失效前,想的还是"要是原炀在就好了"也是真的。

"我找了你三年,"原炀的声音跟过来,带着哽咽,"我把那些害你的人都处理了,分公司也收回来了,就等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顾青裴端着水杯转过身,看见原炀红了眼眶。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离开时,原炀也是这样红着眼,只是那时他没回头。

"原炀,"他把水杯递过去,声音很轻,"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来了。"

原炀接过水杯的手一抖,水洒了些在地毯上。"怎么拼不回来?"他抬头看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我改,我什么都改,你要我怎么做都行......"

"不用了。"顾青裴打断他,"我现在挺好的。"

他说完,就转身往卧室走。原炀在后面叫他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没回头。

接下来几天,原炀天天来。有时是送粥,有时是送药,有时什么都不送,就站在门口,一站就是半天。顾青裴不开门,他就淋着雨等,晒着太阳等,像在赎罪。

顾青裴不是铁石心肠。他看见原炀眼底的红血丝,看见他瘦下去的脸,看见他因为长时间站着而有些跛的腿,心里不是不疼。可疼归疼,他不敢再回头了。

那天他去复查,刚走出医院,就被原炀拦住。这次原炀没拦车,只是站在他面前,递过来一个盒子。

"这是......当年你落在我那儿的手表。"原炀打开盒子,里面是块银色手表,表带有些磨损,是顾青裴刚认识原炀时戴的。"我找了很久,才找到。"

顾青裴看着那块表,想起那时原炀总爱抢他的表戴,说"顾总的表好看,借我戴戴",然后戴在自己手腕上,晃来晃去地炫耀。

"我不要了。"他把盒子推回去。

原炀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点点白下去。"顾青裴,"他声音发颤,"你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顾青裴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原炀,我们都该往前走。"

他说完,绕过原炀想走,手腕却被猛地攥住。原炀的力道很大,带着绝望的狠劲,像是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我不走!"原炀低吼,眼眶红得吓人,"我就在这儿等,等到你肯原谅我为止!"

顾青裴挣了挣,没挣开。胃又开始疼,这次疼得他直冒冷汗。他弯下腰,听见原炀慌了神:"顾青裴?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又疼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想拒绝,却疼得说不出话。原炀打横把他抱起,快步往车边跑。怀里的人很轻,比三年前轻了好多,原炀心里像被刀割似的疼。

到了医院,医生说是情绪激动引发的胃痉挛,要留院观察。原炀守在病床边,看着顾青裴苍白的脸,手指悬在他脸颊边,想碰又不敢碰。

顾青裴醒过来时,看见原炀趴在床边,睡着了。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下青黑一片,手还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怕他跑了。

顾青裴轻轻抽回衣角,原炀猛地惊醒,眼里满是慌乱:"你醒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用。"顾青裴说,"原炀,你回去吧。"

原炀愣住了,坐在床边没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顾青裴,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伤了你。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顾青裴手边。是枚戒指,样式很简单,银质的,内侧刻着两个小字——"青裴"。

"这是我三年前就准备好的,"原炀声音很轻,带着颤抖,"一直没机会给你。"

顾青裴看着那枚戒指,眼眶忽然就湿了。他想起三年前原炀生日,他偷偷准备了同款戒指,刻着"原炀",却因为后来的争吵,一直没送出去,现在还压在旧箱子底下。

原来他们都曾有过真心,只是被骄傲和猜忌弄丢了。

"原炀,"他拿起戒指,指尖冰凉,"这枚戒指,我收了。"

原炀猛地抬头,眼里爆发出惊喜的光。

"但不是现在。"顾青裴把戒指放回他手里,"你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等我们都想清楚了......再说。"

原炀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却还是点了点头,把戒指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好,"他说,"我等。多久都等。"

顾青裴闭上眼,没再说话。窗外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原炀的侧脸上,给他镀了层暖光。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原谅。但他知道,有些伤口,或许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愈合。而原炀这场迟来的赎罪,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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