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妈篇（一）

第一篇是小妈篇，后面会涉及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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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黑伞边缘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齐福站在葬礼人群的边缘，黑色面纱后的目光游离在棺材与手机之间。屏幕上是一条未发送的消息:【王姐，直播设备明天能到吗？】她抬头时，正对上顾祈安似笑非笑的眼睛。

"小妈在等情人的电话？"他凑近时带着浓重的烟草味，黑色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喉结下方一道蜈蚣般的疤痕，"父亲尸骨未寒呢。"

齐福下意识将手机藏进袖口:"只是...看时间。"

顾祈安突然伸手拂去她肩上的雨滴，指尖故意擦过她的锁骨:"这么漂亮的小妈，没了父亲还能活吗？"他压低声音，呼吸喷在她耳畔，"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取悦自己？"

"大哥。"顾宥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撑着黑伞，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如水，"牧师在等我们。"他不动声色地插进两人之间，白手套轻轻托住齐福的手肘，"小妈，该去献花了。"

齐福感激地看了顾宥亓一眼。比起顾祈安露骨的恶意，这个斯文的二少爷让她感到安心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遗像里的顾老爷用生前那种评估货品的眼神凝视着她。三个月前这位富豪在拍卖会上"买下"她时，说的第一句话是"八字合，旺夫相"。 现在他躺在棺材里，嘴角却诡异地微微上扬， 仿佛在嘲弄这场闹剧。

葬礼后的宴席上，齐福借口不适躲进了二楼休息室。她反锁上门，立刻从丧服内袋掏出蓝牙耳机，点开直播软件测试设备。

"测试，一、二...她压低声音，耳机里传来自己清透的声线。昨晚试播的《夜莺》翻唱已经有了5000播放量，评论区满是"声线杀我""耳朵醉了"。

“再攒一个月....”她计算着打赏金额，突然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小妈？"顾宥亓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煮了安神茶。"

齐福慌忙关闭软件:"谢谢，放门口就好。"

"好。"脚步声渐渐远去，却又停下，"对了，西翼的琴房装了新隔音棉，您要是想练歌..那里很安静。"

她盯着门缝下那道阴影消失，后背渗出冷汗。 前天她确实在琴房试过音，但当时确认过四下无人。

晚饭时，律师宣读了遗嘱。当听到"北郊别墅及三百万现金赠予妻子齐福"时，她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律师推了推眼镜，"房产过户需要全体继承人签字确认。"

顾祈安突然大笑起来，餐刀在指间转出冷光:"我和宥亓最近都很忙啊。"他倾身靠近齐福，红酒气息喷在她脸上，"小妈要是孤独，可以来我房间...讨论签字的事。"

"大哥。"顾宥亓适时递来一杯热牛奶，"您喝多了。"他转向齐福时，镜片后的目光温柔而克制，"小妈别介意，大哥一向口无遮拦。"

齐福感激地接过牛奶，没注意到顾宥亓指尖抖落的白色粉末。 杯中的奶香掩盖了淡淡的苦杏仁味-和顾老爷临终前喝的药如出一辙。

深夜，齐福蜷在客房床上查看直搔播数据。手机突然弹出通知:【您关注的"BlackDahlia"打赏了20000钻】。她点进去，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男声正在点评:"...转音部分像丝绸撕裂的声音，很性感。"

观众列表里，"BlackDahlia"和"白兔糖"两个ID并排挂着。前者头像是一片黑色鸢尾，后者是只被拎着耳朵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