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三哥的手，指甲掐进他的手腕。血还在往下滴，一滴，两滴，砸在月光里碎成星星。林若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悦悦，我们得走了。"我不理她，手指继续掐着他。我要他疼，就像我现在这么疼。可他不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们不是你哥哥。"林若雪蹲下来，声音轻得像风，"你是被制造出来的。你记得的一切，都是假的。"
"放屁！"我吼起来，"他们教我骑车，给我买冰淇淋，在我生病时守着我...这些怎么可能是假的？"
李昊然伸手拉我："悦悦..."
我把他的手甩开："别碰我！你们谁也别想骗我！"
就在这时，三哥的手突然动了。我往后退，撞到铁栏杆上。他的手指慢慢蜷起，像是生锈的机械臂。
"悦悦..."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老式收音机里的电流声，"对不起..."
我跪下去，抓住他的手："三哥！你还活着是不是？告诉我真相！"
他的瞳孔闪过一道蓝光，嘴角的笑容扭曲了一下："我们...是执行者..."
"执行什么？"我的声音发抖。
"情感模拟..."他艰难地说，"为你...定制的..."
我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情感模拟？定制？
破译器突然震动，红光在地上蔓延。我看到一幅幅画面浮现：王源在实验台前调整数据，王俊凯删除监控记录，三哥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不..."我摇头，"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林若雪站在我身后，"他们不是人类，是仿生人。而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枪声打断了。黑衣人来了。
"趴下！"李昊然把我按在地上，子弹擦过我的耳朵。三哥的身体被击中，却没有反应。
"走！"李昊然拽着我往后退，"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要！"我挣扎着，"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林若雪踢翻旁边的烛台，火苗窜起。借着火光，我看到三哥的手开始发光，数据线自动缠绕上去。
"悦悦..."他的声音更弱了，"如果...一切都是假的...我愿意为你变成真的..."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的'！"我哭着说，"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假装是我哥哥？"
他的手掌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因为...你值得被爱..."
话音刚落，破译器发出尖啸。三哥的身体开始发光，数据流在他周围旋转。钟楼的齿轮发出哀鸣，大钟逆时针转动。
"Project-KY情感模块已超载。"一个机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始意志激活进度：40%"
我抱住三哥越来越凉的身体，眼泪砸在他脸上。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我会这么痛？为什么我的心会碎？
"悦悦..."林若雪轻声叫我，"我们得走了。"
我摇摇头："不，我得找到他们。我要知道，除了这具身体，我到底是谁。"
身后传来更多的枪声。李昊然和林若雪开始掩护我撤离，可我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三哥的脸。风吹进来，带着雨丝。我轻轻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就像小时候他哄我睡觉时那样。
"等着我。"我对他说，"我会找到真正的家。"
破译器指引的方向更深处，红光闪烁。我知道那里有更多真相等着我，可我已经准备好了。至少，这一次。
地下通道的空气混着铁锈味和消毒水，每口呼吸都让人喉咙发紧。林若雪走在最前面，枪口警惕地扫视四周。李昊然扶着我，我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汗。
"小心脚下。"李昊然低声提醒。我低头看，地上全是细小的金属碎片，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声响。
前方传来脚步声。林若雪立刻闪身到墙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和李昊然贴着墙根，屏住呼吸。
三个黑影从转角处出现。是仿生守卫，和之前在教堂遇到的一模一样。他们胸口的蓝光一闪一闪，像是在扫描什么。
林若雪缓缓举枪，瞄准最近那个的脖子。我突然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有些奇怪——每走五步就会停顿半秒，像程序卡顿一样。
"他们也在追踪破译器。"李昊然在我耳边低语。
林若雪扣动扳机。第一枪击中领头守卫的颈部，火花四溅。另外两个立刻转身，但动作明显迟缓。
"跑！"林若雪大喊。
我们冲过守卫身边时，我看到他们的后颈有条细小的裂缝。破译器突然震动，一道红光投射在墙上，显示出一行字：系统故障率73%。
"他们在崩溃？"我喘着气问。
"是心跳协议生效了。"李昊然拉着我拐了个弯，"你没发现吗？自从三哥...自从那之后，你的心跳一直在和他们同步。"
我摸着胸口，确实，每一次心跳都会引起破译器的震动。锁骨下的红痕更烫了，像是有人往血管里灌了滚水。
林若雪突然急刹车，我也差点撞上去。前面的通道完全塌陷了，钢筋外露，水泥碎块堆积如山。
"原路返回？"我问。
"来不及了。"林若雪指向前方左侧的通风口，"那里应该能通向地下二层。"
李昊然先爬进去，然后伸手拉我。通风管道很窄，我侧着身子往前挪，膝盖蹭在金属壁上生疼。破译器不断震动，红光映得管道内壁一片血色。
"快到了。"李昊然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正要应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回头看，一个守卫的手卡在通风口边缘，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加速！"林若雪推着我的脚。
我拼命往前爬，那个守卫的手指已经抓到了我的鞋跟。就在它即将抓住的瞬间，李昊然举起消防斧砍了下去。金属断裂的声响震耳欲聋，我感觉到一股热浪扑来。
"快！"李昊然喊。
我们从通风口跳出来，正好落在核心记忆库门前。巨大的金属门上布满红色锁链，中间刻着"KY-01"的字样。
我伸出手，锁链立刻像活物般缠绕上来。它们贴着皮肤游走，却不疼痛。破译器发出最后一声嗡鸣，整个门突然亮起。
"悦悦..."林若雪欲言又止，"你想好了吗？"
我看着缓缓开启的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规律的心跳声回响。那声音和三哥的一样，也和我现在的一样。
"我必须进去。"我说。
门完全打开的瞬间，无数培养舱出现在视野中。每个舱体内都躺着一个我，全都闭着眼睛，胸口随着心跳微微起伏。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独一无二的。"我的声音发颤。
全息投影突然启动。首先是王俊凯教我骑自行车的画面，接着是王源辅导功课，最后是三哥买冰淇淋。每一幕都那么真实，那么温暖。
但画面开始扭曲，同一个场景反复重播。我看到王俊凯的表情变了，王源的语气变了，三哥的笑容也变得陌生。
"这些记忆被修改过。"林若雪说，"不止一次。"
投影切换到实验室，我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三位哥哥站在旁边。他们的眼神空洞，像在等待指令。
"欢迎回家，KY-01。"机械女声响起，"请选择：A.继续追寻真相 B.重启人生回归普通女孩。"
我的手悬在选项上方，汗水滴在屏幕上。这时，门后传来脚步声。
"悦悦，别进来。"
是三哥的声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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