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偶尔也心口一热,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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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的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时,姜妩才回来
她是最后一个从外面回来的。
她今天跑得最远,去了镇上的集市,不仅卖光了带去的所有鸡蛋糕,还用赚来的钱当场买了些便宜的鸡蛋和糖
又赶制了一批小的,居然也卖了个七七八八。
她怀里揣着那个装得比前两天都鼓囊的小布包,脚步轻快
心里盘算着这笔钱交完罚款,或许还能剩下一点给家里添点油盐,甚至……
给那七个辛苦了好几天的他们买点小东西犒劳一下。
她甚至想好了,晚上要宣布这个好消息,看看他们脸上会露出怎样惊喜的表情。
尤其是宋亚轩,他那可爱的小肉包脸,笑起来应该很好看。
推开院门,预想中热火朝天准备晚饭、或者清点今日收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院子里一片死寂。
贺峻霖、宋亚轩、刘耀文呆呆地站在屋檐下,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张真源靠墙蹲着,一动不动。
马嘉祺站在灶房门口,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严浩翔则红着眼圈,死死咬着嘴唇,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而最让姜妩心头猛地一沉的,是丁程鑫。
他直接坐在了院子中央的泥地上,背对着院门,佝偻着背,头深深埋在两膝之间。
他周围散落着几个空荡荡的竹篮——
那是他们今天奋斗的证明。
姜妩脸上的浅笑瞬间凝固,脚步顿在门口,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怀里的那个布包,此刻变得异常沉重。
姜妩……怎么了?
她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有人回答。
只有刘耀文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压抑的抽泣。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马嘉祺钱……没了

姜妩的目光立刻投向院子角落那个他们平时藏钱的破瓦罐——
罐口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贺峻霖我们……我们回来,想把钱都放在一起……
贺峻霖等你回来……

贺峻霖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解释
贺峻霖就一会儿功夫……转身……就没了……
宋亚轩到处都找了……没有……

宋亚轩的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无助。
所有的目光,或明或暗,都带着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猜疑,投向了那个坐在院子中央、如同石雕般的背影。
丁程鑫是第一个回来的。
他回来时,院子里还没有别人。
姜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她看着丁程鑫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一个模糊的、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骤然划过脑海——
丁程鑫那如同吸血鬼般的“家人”。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是听说了他最近日子“好过”了点?
还是他一直有暗中联系?
怀疑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但她看着丁程鑫那仿佛被彻底击垮的背影,那浓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绝望和自厌……
那不像是一个偷了钱的人该有的样子。
那更像是一个……
信仰崩塌、失去一切、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人。
巨大的愤怒和失望只在她心头涌现了一瞬,就被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疲惫所取代。
质问有什么用?
能把钱问回来吗?
只会把这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人彻底推下去。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愤怒了。
三天来的奔波劳累,所有的希望和喜悦,在这一刻被彻底掏空。
原来无论怎么努力,命运的玩笑总能以更残忍的方式出现。
她沉默地走进院子,脚步有些虚浮。
她没有去看任何人
她只是慢慢地走到那个空了的瓦罐前,蹲下身,将怀里那个依旧鼓囊、还带着她体温的小布包,默默地、轻轻地,放进了空罐子里。
布包落入空罐,发出轻微的、却足以让所有人心脏一揪的声响。
然后,她站起身,目光扫过一张张惨淡绝望的脸,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一丝波澜:
姜妩没了就没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就连一直低着头的丁程鑫,肩膀也几不可察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姜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姜妩都愣着干什么?
她甚至轻轻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姜妩天都快黑了,不吃饭了吗?
她像是完全忘记了那二十块罚款,忘记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忘记了他们这三天的所有拼命和希望。
她转身走向灶房,声音依旧平淡
姜妩贺峻霖,米缸里还有多少米?
姜妩今晚煮粥吧,稠一点
她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态度,比任何打骂咆哮都更让人心慌。
马嘉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贺峻霖红着眼眶,哽咽着应了一声
贺峻霖……哎
宋亚轩和刘耀文默默地去舀米。
张真源从地上爬起来,去劈晚上烧粥的柴。
严浩翔擦了擦眼睛,跟着进了灶房。
只剩下丁程鑫,依旧如同被遗弃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冰冷的泥地上
夕阳将他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姜妩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在经过他身边时,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那么一瞬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径直走入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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