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风又吹的时候想说,这生活会不会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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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ing……)
时辰稍早,日头还未开始西沉
丁程鑫拖着疲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轻松的步伐回到院门口
他是第一个回来的,怀里揣着今日卖蛋糕所得
虽然零散,却是他们所有人、尤其是她……
辛苦挣来的希望
他甚至想着,等大家都回来,把钱凑在一起
她看到那个数字时,眼里或许会露出更亮的光
他推开院门,嘴角那点微弱的弧度瞬间冻结
院子里一片狼藉!
原本收拾得还算齐整的角落被翻得乱七八糟
晾晒的干菜撒了一地,劈好的柴火被踢得四处都是
而那个他无比熟悉、却又深恶痛绝的、佝偻而贪婪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对方像只嗅到腐肉的鬣狗,疯狂地翻找着他们藏钱的破瓦罐!
丁程鑫妈?!
丁程鑫失声叫道,声音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丁程鑫你在干什么?!
那身影猛地一顿,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被生活磋磨得刻薄尖酸、此刻却因某种狂热而扭曲的脸
是丁程鑫的母亲
她眼睛里布满了贪婪的血丝,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找到猎物的兴奋狞笑
“哟,回来了?”
她毫不在意地被儿子撞见,反而加快速度将瓦罐里那几个零散的钱币抓在手里,又不死心地继续往里掏摸
“钱呢?就这点?藏哪儿了?快拿出来!”
丁程鑫那是我们的钱!
丁程鑫你不能拿!
丁程鑫冲上前,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他试图去拦住母亲那双疯狂翻找的手
丁程鑫那是要交罚金的!
丁程鑫是……是我们好不容易……
“罚金?屁的罚金!”
丁母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浑浊的眼睛里只有对金钱的渴望
“老娘养你这么大,拿你点钱怎么了?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翅膀硬了,有钱不知道孝敬娘,反而拿去填那个败家女的窟窿?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丁程鑫这不是她的钱!
丁程鑫这是我们自己挣的!
丁程鑫死死护着瓦罐,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委屈,是极致的愤怒和绝望
丁程鑫是我们起早贪黑、一点一点卖糕饼挣来的血汗钱!
丁程鑫你不能动!
丁程鑫求你了,娘,你放手!
“自己挣的?呸!”
丁母啐了一口,眼神狠厉
“没有老娘生你养你,你能有今天?你的就是老娘的!少废话!拿来!”
她说着,竟用长长的、肮脏的指甲狠狠掐住丁程鑫护着瓦罐的手背,用力一挠!
尖锐的刺痛让丁程鑫下意识松开了手
丁母趁机一把将瓦罐夺了过去,将里面所有的钱币都倒在自己手心,连那几个分币都不放过
看着手心里那点可怜的收获,她显然不满意,布满褶皱的脸变得更加狰狞:
“就这么点?不可能!肯定还有藏起来的!说!藏哪儿了?!”
她像疯了一样,开始更疯狂地翻箱倒柜,甚至将旁边晾着的一小筐准备明天用的鸡蛋都打翻在地!
蛋清蛋黄流了一地,如同破碎的希望
丁程鑫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丁程鑫就这些!
丁程鑫看着满地狼藉和母亲贪婪的嘴脸,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痛,他冲上去试图阻止她
丁程鑫娘!你别翻了!求求你!
丁程鑫这是我们的活路啊!
“滚开!没用的东西!”
丁母被纠缠得烦了,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把将丁程鑫推开!
丁程鑫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踉跄着向后猛退了好几步,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
手肘和膝盖磕在冰冷的泥地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而他那位母亲,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推开的只是一件碍事的垃圾
她继续着她的搜刮,嘴里还不住地咒骂着:
“赔钱货……白养了……肯定藏起来了……都是我的……”
丁程鑫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手肘和膝盖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他看着那个生养了他的女人,像强盗一样在他和同伴们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家”里肆虐
贪婪地掠夺着他们所有的努力和期盼
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哭泣,而是生理性的、无法控制的奔流
他想怒吼,想质问,想把她赶出去
可那是他的母亲
那个曾经也给过他微弱温暖、如今却只剩下一副被赌瘾和贪婪吞噬的躯壳的母亲
所有的愤怒、委屈、挣扎,最终都化作了死寂的绝望
他就那么坐着,看着,听着钱币被搜刮干净的细碎声响,听着母亲不满的咒骂
听着这个刚刚有了点温度的家被彻底摧毁的声音
世界在他周围一点点崩塌、黯淡下去
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所以当其他人陆续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他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般、坐在废墟中央、心如死灰的模样
他知道是谁拿走了钱
他知道为什么
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钱没了
希望没了
他……好像也再一次,被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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