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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里地的囚笼与第二道祭品

落狱

6:03,刘翠家的木门在陈逢身后发出“吱呀”的呻吟。

清晨的巷弄还浸在灰蓝色的薄雾里,老式居民楼的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一道道结痂的伤口。陈逢踩着刘翠那双半旧的布鞋,每一步都感觉脚下的水泥地在震动——这是老太太的身体残留的本能反应,她的膝盖有严重的风湿,每到阴雨天就疼得直打颤,此刻正透过神经,向陈逢的意识传递着钝痛。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试图压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感受。刘翠的记忆碎片还在断断续续地涌进来:每天五点起床去巷口买豆浆,三楼的张婶总借她的酱油却不还,还有……三天前,她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扶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上车,那年轻人穿的病号服,和她去拿药时看到的住院部病号服一模一样。

住院部。病号服。

陈逢的心脏(刘翠的心脏)猛地一缩。那会不会是他自己?

他加快脚步,佝偻的背影在巷弄里摇晃,像一片被风吹得打旋的枯叶。手腕上的沙漏印记微微发烫,淡红色的光芒透过刘翠松弛的皮肤渗出来,像一道催命符。他低头看了一眼,沙粒已经漏了将近五分之一。

6:07。

还有五十三分钟。

巷口传来“哗啦”一声,是早点摊支起遮阳棚的动静。陈逢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缩进墙角的阴影里。他不敢被人看见——一个本该躺在家里的死人,此刻却在街头晃荡,这太诡异了。

刘翠的记忆告诉他,穿过这条巷,右转再过两个路口,就是市中心医院的后门。那里平时人少,只有几个倒垃圾的清洁工和早到的护士会经过。

他贴着墙根往前走,耳朵里灌满了自己的喘息声——刘翠的肺不太好,走快了就喘得像个破风箱。路过一个垃圾桶时,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突然窜了出来,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陈逢的目光和猫对上的瞬间,手腕上的沙漏印记突然刺痛了一下。

【不可重复,不可空缺。】

那个无名者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回响。第一份祭品是苍蝇,那这只猫……

他的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刘翠掌心粗糙的老茧里。杀一只猫,比拍死一只苍蝇要难多了。可他没有时间犹豫,沙漏还在漏,每一秒都在逼近魂飞魄散的结局。

黑猫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弓起背,尾巴竖得笔直。

就在陈逢准备扑过去的瞬间,巷口传来一阵自行车铃铛声。一个穿校服的学生骑着车冲了过来,黑猫吓得“喵”一声,蹿进了垃圾桶后面的缝隙里,不见了。

陈逢的动作僵在原地,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看着学生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如果下一个“祭品”必须是活物,而他找不到合适的目标,或者被人撞见……

他不敢想下去,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6:12,医院后门的铁门出现在视野里。

铁门是虚掩着的,只关了一半,门轴上锈迹斑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陈逢躲在一棵老槐树下,探出头观察。门内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两侧堆着废弃的医疗器械,蒙着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清理了。通道尽头拐个弯,应该就是住院部的后墙。

他深吸一口气,刘翠的肺叶发出一阵难受的呼噜声。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快步溜进了铁门。

通道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灰尘混合的气味,和刘翠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陈逢贴着墙根走,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出现在哪里,只能凭着直觉往住院部的方向挪。

就在他走到通道尽头,准备拐弯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影子。

在一堆废弃的病床后面,似乎有个人影蹲在那里。

陈逢的心脏骤然停跳了半秒。他猛地缩回拐角后面,屏住呼吸,刘翠的耳朵不太好使,但他还是能听到一阵轻微的、类似啃东西的声响。

是清洁工?还是……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这一次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背对着他,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嘴里不停地嚼着。

病号服的颜色是蓝白条纹的,和刘翠记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陈逢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是他!是他的身体!

他想冲过去,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死死盯着那个背影,眼睛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发红。

那个背影很瘦,肩膀塌陷着,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憔悴。他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地嚼着手里的东西。

陈逢慢慢往前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想看清那人的脸,想确认那到底是不是自己。

还有四十分钟。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距离那个背影还有不到三米远的时候,陈逢突然停住了。

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很淡,但很清晰,混杂在消毒水的气味里,钻进刘翠的鼻腔。他顺着气味看去,发现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老鼠!

老鼠的半个身子已经被嚼烂了,红色的血和白色的内脏溅在男人的手上、病号服上,触目惊心。而男人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暗红色的液体。

陈逢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刘翠的身体本能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呕——”

干呕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个蹲在地上的男人猛地停住了动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陈逢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生疼。他看到那个男人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那张脸映入眼帘时,陈逢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尖叫。

是他的脸。

是陈逢自己的脸。

可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空洞洞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瞳孔是涣散的,没有焦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嘴角还残留着的血迹,证明他刚才在做多么可怕的事情。

“你……”陈逢想开口,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你是谁?”

那个“陈逢”没有回答。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陈逢(或者说,看着陈逢此刻占据的这具老妇人身体),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像水面被风吹起的涟漪,转瞬即逝。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手,将手里剩下的半只老鼠递向陈逢。

那只手沾满了血污,指甲缝里还嵌着老鼠的毛发。

陈逢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看着那只递过来的手,胃里的恶心感更加强烈了。这不是他!绝对不是他!他就算饿死,也不可能去吃老鼠!

这个占据他身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陈逢”的目光突然越过陈逢的肩膀,看向通道入口的方向,空洞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丝警惕。

陈逢下意识地回头。

通道入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材很高,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线条紧绷的下巴,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和刘翠记忆里看到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陈逢的心脏沉了下去。是他!是那个扶着“自己”上车的男人!

黑风衣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但陈逢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冰冷的意味。

“陈逢”看到黑风衣男人后,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突然站起身,将手里的老鼠残骸扔在地上,然后默默地走到黑风衣男人身后,像个听话的木偶。

黑风衣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老鼠,又抬头看向陈逢藏身的拐角,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陈逢”摆了摆手,两人一起转身,朝着通道深处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后面。

陈逢瘫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刘翠的肺像要炸开一样难受。他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个黑风衣男人是谁?他和占据自己身体的“东西”是什么关系?“自己”为什么会吃老鼠?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沙漏印记,沙粒已经漏了将近一半。

6:25。

还有三十五分钟。

他必须跟上去。

陈逢定了定神,扶着墙壁,慢慢直起身子。他顺着黑风衣男人和“陈逢”消失的方向走去,拐过那个拐角,发现后面是一条更窄的通道,通往住院部的侧门。

侧门是锁着的,但门锁看起来很旧,似乎一用力就能撬开。黑风衣男人和“陈逢”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陈逢走到侧门前,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环顾四周,看到旁边堆着一根生锈的铁棍,应该是废弃的输液架上掉下来的。

他捡起铁棍,用尽全力砸向门锁。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门锁被砸开了一个缺口。

陈逢喘了口气,正准备再次用力,手腕上的沙漏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进灵魂深处。

陈逢疼得闷哼一声,手里的铁棍掉在地上。他低头一看,沙漏里的沙粒已经所剩无几,淡红色的光芒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每时辰,需纳一命为祭。】

那个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

他忘了!他还没有完成“献祭”!

陈逢的心里涌起一阵恐慌。他环顾四周,想找个活物。可这里是医院的后巷,除了刚才那只猫,根本看不到其他的动物。难道要……

他的目光落在侧门旁边的一个垃圾桶上。垃圾桶里堆满了废弃的纱布和针管,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但在垃圾桶的边缘,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蠕动的身影。

是一只蟑螂。

一只又大又肥的蟑螂,正慢吞吞地爬着。

陈逢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从来都很怕蟑螂,看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可现在,他没有选择了。

沙漏里的沙粒还在继续坠落,刺痛感越来越强烈,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像被浓雾笼罩。

陈逢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伸出刘翠枯瘦的手,朝着那只蟑螂抓去。

“啪!”

一声脆响。

掌心传来一种黏糊糊的、令人作呕的触感。

手腕上的刺痛瞬间消失了,沙漏印记重新亮起,沙粒又一次填满了。一股微弱的暖流涌入灵魂,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但陈逢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看着掌心里那摊模糊的绿色浆液,胃里的恶心感几乎要冲破喉咙。他赶紧用地上的灰尘擦了擦手,可那种触感仿佛已经刻在了皮肤上,怎么也擦不掉。

这是他的第二份祭品。一只蟑螂。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这样的“献祭”还要持续多少次。他只知道,为了找回自己的身体,为了弄清楚真相,他必须这样做。

陈逢捡起地上的铁棍,再次砸向侧门的门锁。

“哐当!哐当!”

这一次,门锁彻底被砸开了。

他推开侧门,闪身进去。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病房,门上挂着“消毒中”的牌子,看起来这里应该是废弃的旧病房区。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护士站的说话声。

陈逢放轻脚步,沿着走廊往前走。他不知道黑风衣男人和“陈逢”去了哪里,但他能感觉到,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走廊尽头是一个楼梯间,楼梯通往楼上。陈逢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腿走了上去。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差不多,也是一间间废弃的病房。但走到走廊中间时,陈逢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说话声,从一间虚掩着门的病房里传出来。

是黑风衣男人的声音。

陈逢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间病房,透过门缝往里看。

病房里,黑风衣男人正背对着门口站着,手里拿着一个手机,似乎在打电话。“陈逢”则坐在一张病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逢屏住呼吸,努力想听清黑风衣男人在说什么。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嗯,和预想的一样……”

“……祭品已经献上了……”

“……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等事情结束,他的灵魂就会……”

后面的话声音太低,陈逢听不清了。但他已经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的词语:“行动”、“祭品”、“灵魂”。

他们在说他!他们知道他在找“自己”!他们甚至知道“献祭”的事情!

陈逢的后背一阵发凉。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黑风衣男人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向“陈逢”,语气平淡地说:“该走了。”

“陈逢”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跟着黑风衣男人朝着病房门口走来。

陈逢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躲进旁边一间病房的门后。

他听到脚步声从门口经过,越来越远。等脚步声消失后,他才敢探出头。

黑风衣男人和“陈逢”已经走到了楼梯口,正准备下楼。

陈逢没有再跟上去。他知道,就算跟上去,也查不到更多的线索,反而可能会被对方发现。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然后想办法弄清楚,那个黑风衣男人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以及如何才能夺回自己的身体。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沙漏印记,沙粒已经漏了一大半。

6:40。

还有二十分钟。

他必须在被强制拉回地狱之前,离开医院。

陈逢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他快步穿过那条狭窄的通道,走出医院后门的铁门,回到了那条灰蓝色的巷弄里。

巷弄里已经有了一些生气,早起的居民开始出来倒垃圾、买早点,孩子们的嬉笑声从远处传来。陈逢混在人群中,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刘翠的记忆里,除了医院和家,就只有附近的一个菜市场。

菜市场?

陈逢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菜市场人多眼杂,或许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而且,那里有很多活物,如果明天他还能回阳,或许可以提前找到下一个“祭品”的目标。

他定了定神,朝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6:50,菜市场出现在眼前。

这里果然很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畜的叫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充满烟火气的喧嚣。陈逢走进菜市场,感觉自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瞬间被淹没在人潮里。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声音。但听到的全是些家长里短、菜价涨跌的琐事,没有任何关于医院、黑风衣男人或者“自己”的消息。

他有些失望,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沙漏印记,沙粒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了。

6:58。

还有两分钟。

他必须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待被拉回地狱。

陈逢环顾四周,看到菜市场角落里有一个废弃的棚子,应该是以前卖肉的地方,现在空着,里面堆着一些破旧的木板和塑料布。

他快步走了过去,钻进棚子里面,躲在一堆木板后面。

他靠在冰冷的木板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回放着这一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刘翠的身体、医院后巷的相遇、黑风衣男人的神秘、“自己”吃老鼠的诡异、还有那只被他拍死的蟑螂……

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但手腕上沙漏印记的余温,和掌心残留的、令人作呕的触感,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梦。

“滴答。”

手腕上的沙漏印记彻底熄灭了。

一股熟悉的、强大的力量猛地拽住了他的灵魂。

陈逢的意识开始模糊,菜市场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地狱里那熟悉的、令人绝望的嘶吼和惨叫。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最后想到的,是那个黑风衣男人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等事情结束,他的灵魂就会……”

就会怎样?

这个问题,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7:00整。

陈逢从菜市场的棚子里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角落里那堆木板后面,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刘翠的、混合着艾草和腐朽的气息。

而在市中心医院的某个病房里,黑风衣男人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沾着血迹的老鼠骨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酷的笑意。

“他跟上了。”黑风衣男人对着电话那头低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和崔珏预料的一样,执念够深,也够狠——连蟑螂都下得去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模糊的电流声,像是有人在轻笑。

“祭品的能量已经收进‘容器’了。”黑风衣男人瞥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陈逢”,对方依旧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上的血迹,“这具肉身的排斥反应比预想中强,得加快进度了。”

电流声停顿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语速很慢,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三日之期,不可破。崔珏的规矩,你我都担不起。”

“明白。”黑风衣男人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转身走到“陈逢”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管,里面装着半管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

他捏住“陈逢”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那张属于陈逢的脸上依旧空洞,但在看到玻璃管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像是在抗拒。

“喝了它,能让你‘舒服’点。”黑风衣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也能让‘他’更着急。”

他撬开“陈逢”的嘴,将玻璃管里的液体全部灌了进去。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陈逢”的嘴角流下,滴在病号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污渍。

几秒钟后,“陈逢”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眼睛里突然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像疯了一样在病房里冲撞,双手胡乱地抓着墙壁,指甲刮过墙面,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白痕。

黑风衣男人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戏。

直到“陈逢”撞翻了床头柜,一个金属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针头、纱布撒了一地,他才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哨子,吹了一声。

(填充不足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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